文慧動容,柔聲問:“后來呢?” 文老爺子第一時間沒回答,過了好久,就那樣在椅子上發(fā)呆了好久才接上話:“后來我禁不住她梨帶雨地哭,我禁不住內(nèi)心的愛慕和蠢蠢欲動,于是帶她回了家,接著我又帶著她、還有母親和奶奶連夜奔向了滬市。 我們一家人知道,只有滬市的洋租界才有我們生還的空間。” 文慧右手抓著床單,心里沒來由地有些緊張。 果然,緊張應(yīng)驗了,文老爺子說:“半路上,我奶奶沒經(jīng)得起折騰,走了。到達滬市三個月后,母親由于在路上風(fēng)餐露宿生了病,一直沒好過來,也撒手離我們而去。” 文慧聽得眼眶有些濕潤。 文老爺子把往事講完,就點到為止不再啰嗦,屋內(nèi)第三次進入了沉默期。 他相信以慧慧的聰明勁兒,肯定能琢磨明白自己的意思。 幾分鐘后,文老爺子問:“當(dāng)初讓你離開中大來滬市讀研是我的意思,你怨不怨?fàn)敔???br/> 文慧看著爺爺眼睛,恬靜地說:“不怨..只是” 文慧輕嘆口氣:“只是不離開中大的話,我和他可能還只是朋友,不敢過線的朋友.” 聽到這話,文老爺子一怔,隨即眼中的色彩晦澀了很多。 他明了,事情從一開始就偏離了軌道,超出了控制,原以為對的卻成了錯的。 他更明白:孫女將了自己一軍,扳回一城。 文慧問:“爺爺,你那時候怨奶奶嗎?” 文老爺子默然,他張了張嘴,發(fā)現(xiàn)怎么回答都不對。 要是說怨,那自己和她恩愛幾十年就成了笑話,自己對她念念不忘就成了笑柄。 要是說不怨,那自己作為爺爺,年輕時候是任性、是沖動過來的,沒帶好頭,那有何資格去說后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