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燕十三現(xiàn)在的模樣，就算是比謝曉峰的父親謝王孫都還要蒼老一些。

    江湖中稍有常理的人都知道，武功越高，內(nèi)力越深厚，就越是能延緩衰老的速度。頂尖高手中不乏童顏鶴發(fā)之輩，若是修煉一些奇功，甚至能使容貌與年輕時無異。

    而眼前的燕十三卻仿佛蒼老的七、八十歲一樣，頭發(fā)發(fā)白，皺紋堆積，精氣神都已衰竭到了極點，渾身帶著一種難掩的垂暮之氣。

    一般來說，一個武功高手會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，無外乎有三種原因，要么是中了毒。要么在短時間內(nèi)經(jīng)歷大悲之事，一夜白發(fā)。要么就是意外破功，一身精純功力付諸流水。

    燕十三卻三者皆不是，他是將全部的心神都灌注在第十五種變化之上，竭盡心血。再加上第十五劍為天地不容，推演這一劍，自然也要為天所懲，故而成了現(xiàn)在這模樣。

    燕十三卻并不在意自己的蒼老軀體，只要能使出那一劍，對他來說，就算立刻死了，也是值得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玉連城那一雙保養(yǎng)極好的手，忽然：“你是劍客？”

    “不錯，而且我的武功劍法更在謝曉峰之上?！庇襁B城忽然俯下身子，手臂往溪水中一撈，只聽“嘩啦啦”的水響，待他再站起身子時，掌中已多了一柄劍。

    ——水劍。

    卻是溪水凝聚而成的一柄劍。

    劍鄂、劍鋒俱有。

    猶自閃爍著粼粼水光。

    燕十三眼中閃爍著鋒芒，只看這一手束水成劍的功夫，就知對方內(nèi)力高深至極。

    “你使出了前面十三劍，我心有所感，來試一試第十四劍。”玉連城手中拿著水劍，忽然向前一刺。

    在燕十三使出奪命十三劍后，河上的劍氣和殺氣都很重，宛如漫天烏云密布。而等著一劍刺出，卻忽然將漫天烏云都撥開，現(xiàn)出陽光。

    但這并非溫暖和煦的陽光，而是其紅如血的夕陽，流金鑠石的烈日。

    整個這個世界突然黯淡下來，顯出末日般的死寂，天地萬物，在這一刻仿佛都因為這一劍失去了顏色。

    而這第十四劍刺出后，這劍法中的所有變化，才真正已到了盡頭，就如同已枯竭的河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