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已經晚了,入夜后更加寒冷,天上又開始飄灑漫天飛雪。 除了營地的火把,門口的哨兵,也就只有議事大帳的燈還亮著。 裴瀾已經圍著沙盤看了快兩個時辰了。 紀韞璋進來的時候,她還在沉迷著沙盤。 大帳里的炭火早就熄了,她一邊搓著雙手,一邊圍著沙盤轉悠著。 時而皺眉,時而舒展。 紀韞璋從懷里拿出一份泥黃色的信封。 裴瀾正皺著眉看沙盤,突然一封未拆的信遞到了她的眼前。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愣愣得抬起頭來。 在油燈下,紀韞璋面容若隱若現,看不真切。 紀韞璋,“娘寄來的。” 裴瀾再度垂眸,信封上寫著蘭兒,這是給她的家書。 她的心底有些觸動。 那日,她進宮請旨存了一個人上邊關的心思,她若不能把西晉趕回去,她這一生都無法面對他們。 她將一輩子都在愧疚中度過余生。 所以,她只給紀韞璋留了一封信,便匆匆離了京。 裴瀾清了下嗓子,“你怎么不看?” 紀韞璋就著最近的一張凳子坐了下來,“我有,已經看完了,這是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