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樣的，那身影仍是唇牙未啟一動未動，可那聲音卻不似方才那般沙啞低沉，而是洪亮驚人。

    就好像……突然換了人一樣。

    “天下永安。”林季字字如雷，遠(yuǎn)比方才那聲音更高幾分。

    “好個(gè)天下永安！這四字說來輕松，可卻行之不易。若那天下不安呢？你又以何平之？”這次的聲音尖利刺耳，直令人心底發(fā)毛。

    “路不平，千履踏過一馬平川。山不平，萬心協(xié)力千里桑田。天不平，一人獨(dú)斬因果昊然！”林季不卑不亢的朗聲回道。

    “好大的口氣！”一個(gè)陰冷聲音道：“既已至此，想必那此前幾寺皆已去過，不知你又將何以對我？也要一人獨(dú)斬么？”

    “天道公罰，善惡難逃！是生是死，全憑方丈一念為之！”

    “咯咯咯……有趣有趣！”銀鈴般的笑聲飄然而起，突而問道：“那你看我是善是惡，到底是該生還是該死？”

    唰的一下，林季猛的雙眼閃亮黑金分明，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：“七佛之身，九魂之體。善惡糾雜，生死各半。若方丈實(shí)在無從擇選，在下愿為其勞！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一個(gè)粗聲大嗓的聲音哈哈大笑道：“你這小兒也太狂了些！來來來！我且看你又……”

    嗖！

    林季揚(yáng)手一甩，陣盒乍開，正落在那身影面前。

    于此同時(shí)，青、黃、赤、黑四道光影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四角。

    “四劍誅天？！”那道陰冷的聲音很是詫異。

    林季仍舊坐在原地一動未動，聲色不改道：“方才，我一路走來。見這寺中鬼尼善惡交雜，不可一概而論。原以為方丈行的是道法自然、善惡由心之術(shù)。可如今一看，就連方丈你自己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善，什么又是惡。九魂紛亂，善惡各半。不如，就由在下代勞，一劍落下，盡死全消！”

    “且慢！”

    那一直紋絲不動的身影終于睜開了雙眼，最先發(fā)聲的那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阻止道：“老衲歷經(jīng)輪回，早已活的夠久了，死不足惜。可晨露寺決不能毀在我手里！若老衲所料不錯，你所修的應(yīng)是因果道吧？固然，你這一劍下去，惡魂難逃，可善念同不可免，此間果報(bào)甚為碩大。再想西行難上加難，回身再來已是千百年。佛國不定，天下怎安？那恒久之“永”又是從何談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