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了抹嘴,徐牧捻了一顆青梅放入嘴里,瞬間,苦澀的滋味,一下子蔓延了味蕾。“人間清醒不眠客,相飲皆是行路人。”“哈哈,好一句相飲皆是行路人!再借你一口!”“我替老先生取一顆青梅。”“甚好甚好,老夫行將就木之年,還能得遇小友!當浮一大白!”徐牧心頭嘆息,老秀才在望州城里,無異于是另類的存在,當然,這也是人間清醒的路。“我敬先生。”“我徐牧自有釀酒之法,他日若釀得好酒,便來報今日借酒之恩。”晚風吹過,老秀才已經醉醺醺地癱倒在地,嘴巴里,還喃喃吐著什么。徐牧解下僅有的袍裝,蓋在老秀才身上,隨后將老秀才背上,往一處客棧走去。“聽我講……我兒李破山,鎮守雍南關十余載,六千人拒北狄,血戰方休……”“七百里無援軍,雍南關頭血色漫天。”“滅我大紀者,并非是北狄人,而是我紀朝人心中,早已經沒有了長城。”徐牧頓住腳步,久久立著身子。背上的老秀才,在糊糊涂涂說出幾番話后,也終于有鼾聲響了起來。扯了扯蓋在身上的短袍,徐牧嘆出一口氣,繼續往前走去。兵荒馬亂的年頭,他不知未來如何?抑或用棍夫的身份,茍活一輩子。抑或是捉拿大盜被反殺,稀里糊涂地死在異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