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小東家要走,故人一場,特來相送一番。”“哪天你死了,抬棺入土,我也送你一程。”盧子鐘沒有氣怒,點著手指,“知道否?家里的幾個老鬼,還想要你的醉天仙方子,我便勸他們,像小東家這樣的狗徒,沒指望的,只能趕盡殺絕。”“我徐家莊的醉天仙,去了哪兒,都有一場好生意。四大戶的酸酒,要不了多久,遲早爛在酒窖里。”“小東家啊,你始終是個小狗徒,看不透這個世道。”“我看這個世道作甚,我看著自個的良心便成。”盧子鐘大笑起來,笑得嘴都合不攏。“傻子!帶著你的莊人,去餓死吧!”徐牧冷冷一笑,懶得再相理,和陳盛繼續踏步,踩過了積水,往西坊的方向走去。“你講個卵的良心!讀了千萬冊圣賢書的,都不如你這般偉大!這世道你不吃人,就是一個死字!”風雨中,盧子鐘嘲弄的聲音,越來越遠。徐牧冷著臉,帶著陳盛繼續往前行。近了菜市口,披著蓑衣的圍觀百姓,也越來越多。熙熙攘攘的,堵住了每一個巷口。數不清的營兵,披著袍甲,提刀握戟,蕭殺地列在四周。“六兒……”身旁的陳盛,一時虎目迸淚。徐牧抬頭望去。發現在菜市口的木臺上,約有五個人影,被打爛了膝蓋,軟軟地吊著麻繩,虛跪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