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其他的城鎮,偌大的長陽城里,除了北面的總司坊之外,攏共還有三個官坊,分列于東、西、南三個方向。帶著人,徐牧這一輪要去的,便是東面的官坊。當值的,依然還是老吏。不知攢了多少年的功績,才有了老資格,端正地坐在官坊最前。“入牙牌,還有雇工公證?”比起其他城鎮的老吏,這位長陽東坊的,官威更是要大上幾分,穿著嶄新的官服,語氣微微拖沓。“官爺,莫急的。還有個事兒,先前從街路而來,拾了一袋銀子,不敢私藏,一并上交官坊。”徐牧一聲淡笑,從懷里掏了袋銀子,推到老吏面前。老吏咳了兩聲,笑瞇瞇地點了頭。“那我便先錄冊了,我大紀國都,當真是路不拾遺的。”徐牧淡淡附聲。敲門金磚定然是有用,爛到根莖里的大紀皇朝,徐牧可不指望能撞大彩,在這里遇到個兩袖清風的。“且把名字都寫出來,若不識字,小東家可代勞。”十余個村人,驚喜地湊過頭,一五一十地報出自己的名字。若放在以往,哪怕經過官坊,他們都要急走幾步,哪里還敢進來錄冊。“鐵爺,您的名兒。”陳九州回過頭,輕聲開口。這群人之中,他最在意的,便是這位打鐵老村人。“陳打鐵。”鐵爺背著手,不緊不慢地吐出三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