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萊州四郡,自從方濡稱帝之后,苛捐重稅,民生越漸凋零。出逃的百姓,一時間數之不盡。此時,在偏縣的一戶小府里,有一銀發飛舞的老人,正在院子中,手握長弓,“咻”的一聲往前射去。正中銅靶,一聲“鐺”的聲音,響徹了整個院子。“父親箭法無雙,可謂老當益壯!”老人并沒有回話,在寒風中赤著上身,席地而坐。許久,在吹了一陣風雪后,才沉聲開口,聲音若雷。“嚴沖,這幾日可有禮吏過來?”“父親,并無。”在旁的中年男子搖了搖頭,又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父親這般的本事,又何必投效方濡這個偽帝。”老人笑了笑,“嚴沖,你快要忘了自己的姓氏。”“父親,我怎敢忘,我是紀朝的袁姓。”“這便對了。”老人仰面朝天,聲音里滿是寂寥,“是袁姓,而非是嚴。袁沖啊,我又想起了你的叔父。”“那年若是再穩一些,或許大事便成了。紀肖帝也是運氣好,騙到了各路勤王軍。”在旁,袁沖靜靜聽著。“我已經老了,近八旬的高齡。老而不死是為賊,但天下人罵我袁松是賊子,已經數十年了。”“我也曾是偽帝,自然能明白方濡的擔驚受怕。”“父親,真、真要投效偽帝?”老人在風中,淡淡咧嘴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