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而你要做的差事，皆涉及天牢犯人，涉及律法。”

“只為東翁效力。”穆青山再次強調(diào)。言下之意，東翁吩咐的差事，他會好好辦，不管是不是涉及到天牢犯人。他只是師爺，而不是天牢編內(nèi)人員。名字沒上天牢職工名冊，算不得天牢成員。

陳觀樓明白了。

穆青山有讀書人的矜持，又懂得變通，做事并不死板。但他也有底線，不做編內(nèi)人員。

身份是讀書人，是秀才，也是師爺。唯獨不是天牢人。除了公事外，他會盡量同天牢劃清界限。

陳觀樓琢磨了一下，有底線好啊，跟有底線的人做同僚，才讓人放心。

“三個月試用期。干得好的話，三個月后你正式擔任我的師爺。薪水這一塊，每月固定五兩銀子，獎金另算。一年收入，你問你叔去，我就不跟你詳說。反正不會虧待你。”

“多謝東翁！”

“叫我大人！”

穆青山明顯愣了一下，看他表情，似乎是想提醒一句：區(qū)區(qū)芝麻官，區(qū)區(qū)一個獄丞，還沒資格稱呼大人。

好在，他還有點情商，知道吃誰的飯。好歹是忍住了吐槽的欲望，只微微一躬身，也沒稱呼大人，只說了句，“謹遵老爺?shù)姆愿馈！比缓缶统隽斯路俊?br/>
陳觀樓：……

對方竟然叫他老爺，也不肯叫他大人？

果然是個有原則有底線又會變通的讀書人。

罷了罷了，老爺就老爺。年紀輕輕當老爺，證明他有本事。

穆青山順利通過面試，穆醫(yī)官很是欣慰。了解了一下面試過程，穆醫(yī)官斟酌著說道：“陳獄丞這人，想法有點天馬行空，跟一般的人還不一樣。他喜歡有想法的人，前提是要守他的規(guī)矩，不能亂來。你做事可以稍微靈活一點，無需一板一眼。他也是天牢這地少有的有底線有良心的人，我所謂的底線跟你想的不一樣。陳獄丞的底線只限于天牢。懂了嗎？”

穆青山半懂不懂，什么叫做只限于天牢。

穆醫(yī)官只能明說，“陳獄丞從不過問犯人是否有冤屈，案子是否有內(nèi)情，是否被人陷害。他只管看守犯人，制定規(guī)則讓獄卒們遵守。同時又要求犯人按照規(guī)矩交錢。收錢辦事，天經(jīng)地義。他不喜歡動用刑罰，不喜歡血淋淋的場面，更擅長以理服人。那些犯人都挺服他，獄卒也很服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