估計害怕找后賬,肖家逼迫肖顏果斷和谷政綱切割,結(jié)束夫妻長達二十年的婚姻關(guān)系。

    谷政綱明白,也理解,痛快同意。

    他現(xiàn)在是孤家寡人一個,女兒谷柳煙出車禍去世,妻子也離開他,加之所處深牢大獄,不到六十歲的他,儼然變成一個小老頭了。

    最慘的還是水慶章。

    上次見到他,人還能正常說話。

    可如今,需要兩名獄警攙扶,經(jīng)過失去妻子和女兒的打擊,水慶章站著都費勁。

    瘦成皮包骨,眼窩深陷更厲害,看人的眼神渾濁、木訥、發(fā)直。

    獄方考慮到情況特殊,三人沒穿囚服,全都換上厲元朗提前為他們準(zhǔn)備好的新衣新褲。

    館長對著眾人說道：時間快到了,我們?nèi)ジ鎰e大廳吧。

    于是,厲元朗和館長并肩在前,白晴領(lǐng)著谷雨,葉卿柔挽住王松胳膊,在殯儀館其他領(lǐng)導(dǎo)身后,就是水慶章和谷家兄弟兩人。

    每個人身邊都有兩名獄警跟隨。

  

p;   二十來個人緩緩走向告別大廳。

    谷紅巖的遺體靜靜躺在鮮花叢中,身上覆蓋金黃色壽被。

    厲元朗看到谷紅巖遺容,不禁吃驚起來。

    谷紅巖原來也是紅光滿面,雍容華貴,身體微胖,十分富態(tài)。

    而現(xiàn)如今的她,兩腮塌陷,幾乎和水慶章一樣,瘦成皮包骨。

    頭發(fā)花白,和厲元朗印象中的谷紅巖,簡直天壤之別。

    固然有她生病原因,可厲元朗十分清楚,心靈上遭受的創(chuàng)傷,才是最致命的。

    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,谷紅巖的雙眼竟然沒有完全閉緊,屬于半睜半閉狀態(tài),嘴巴微微張開,給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感覺。

    厲元朗眉頭微微一皺,化妝師怎么搞的,谷紅巖這副遺容,看起來陰森、恐怖,不忍直視。

    館長低聲解釋,各位家屬,我們化妝師用盡各種方法,都沒能讓逝者把眼睛閉嚴(yán),嘴巴閉緊。

    有些事情,我們也無能為力,請原諒。

    水慶章微微張著嘴巴,有氣無力的說：她、她是不甘心啊,隨她去吧,我們理解。

    谷政川直挺挺站著,但是一行熱淚已經(jīng)流淌下來。

    他卻沒有擦掉,任由淚水不停流下。

    谷政綱兩眼發(fā)直,慘然苦笑著,小妹啊,你、你……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
    厲元朗面色凝重,眼眶潮濕,望著谷紅巖遺體,腦海里卻在回想著一家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。

    至于殯儀館女司儀宣讀谷紅巖悼詞內(nèi)容,他是一句沒聽進去。

    白晴站在厲元朗身邊,眼角余光不住觀察谷雨的反應(yīng),由始至終,她死死抓住谷雨的手,一刻沒有松開。

    碩大的告別廳里,只有這么二十來個人。

    在低沉哀樂聲中,女司儀念完悼詞。按照館長指點,眾人圍著谷紅巖遺體轉(zhuǎn)一圈,行三個鞠躬禮,向逝者做最后的告別。

    厲元朗他們在前,谷家人在后,中間是殯儀館的領(lǐng)導(dǎo)們。

    別人還好說,可輪到水慶章的時候,他再也堅持不住,嚎啕大哭起來。

    紅巖啊紅巖,你死得冤枉,你好可憐！你和小月都走了,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,我干脆死了算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