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洪聽完這段驚心動魄的故事，整個人都虛脫了，坐在椅子上愣了很久，才緩緩開口。

    “既然武宗的后人已經(jīng)死了，這件事也就結(jié)束了。你來找我，有何貴干？”

    老拐依舊盯著陳洪的臉：“先帝給我的任務(wù)，就是保護他的后人，可我失敗了，我罪無可赦。

    可在我下去見先帝之前，我總要干點什么。兩個國舅被抓，張?zhí)蟊磺艚也荒茏暡焕怼?br/>
    我來找你，就是賭一把。如果你已經(jīng)不念舊情，那么我走后你就可以報告嘉靖，讓錦衣衛(wèi)來善堂抓我。

    如果你還念舊情，我想讓你幫我尋找機會，刺殺嘉靖和蔣太后。以你的身份，應(yīng)該不難吧。”

    陳洪沉思許久：“老拐，我?guī)筒涣四恪Ｄ憔靡巡辉诰┏牵匀徊恢莱肿兓椰F(xiàn)在只是個泥菩薩。

    司禮監(jiān)的大權(quán)，都在黃錦手里。我雖然是司禮監(jiān)掌印，可只做一些表面功夫，也根本見不到嘉靖。

    但我也絕不會去舉報你。相反，我勸你到此為止吧。你若缺錢，我可以給你，遠走高飛，隱姓埋名吧。”

    老拐冷笑道：“我就料到你不會幫我。至于你會不會害我，等我回去后很快就會知道了。

    你若有錢，給我一些也好，但我不會用它來遠走高飛。我會用你給的錢去辦事，做刺殺嘉靖的準備。”

    陳洪苦笑道：“我聽說青龍是出了名的硬骨頭，只希望你若落網(wǎng)，不要供出我給過你錢就好。”

    老拐沒說話，沖陳洪一拱手，拐著一條腿轉(zhuǎn)身離去。陳洪則呆呆地坐在桌子前，想了很久。

    回憶到這里，陳洪沖蕭風點點頭：“我后來并沒有告發(fā)老拐，他也沒再來過我家。

    只是偶爾給我留下紙條暗號，讓我把錢送到他指定的地方，經(jīng)常都是城墻內(nèi)外的某處地方。

    直到你砍了嚴世藩的腦袋后，他才又約見我。他告訴我，他已經(jīng)有了對付嘉靖的計劃了。

    我本以為二十年過去了，他早已放棄了這個念頭，想不到他都老成這樣了，還不肯放棄。”

    陳洪還記得，那天老拐送信，約他到城外的一處房子去。那里距離廢棄的善堂不遠，是老拐買下的一間民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