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事還是那幫同事，昨天還都是你的下屬，今天忽然就變成你的領(lǐng)導(dǎo)了，你想想看，誰受得了？

這感覺就像你本來以為是自己消費(fèi)，興致勃勃地在上面工作，結(jié)果人家忽然扔給你五百塊錢，跑到你上面去了。

雖然生理上的感覺都是一樣的，但心理上會馬上從飄飄欲仙變得索然無味，甚至?xí)錆M屈辱……

所以盡管當(dāng)年嘉靖后期更信任嚴(yán)嵩，但也沒動夏言的位子。只要夏言還在內(nèi)閣時，不管受不受信任，頭銜仍然是首輔。

這就是尊嚴(yán)，這就是臉面，這就是士可殺不可辱。這就是徐階面臨的局面，是消費(fèi)，還是被消費(fèi)？

徐階一方面圈套被破解了，另一方面反而被人家秀了一臉，氣得手都在發(fā)抖，忍著怒火道。

“蕭大人這是要干什么呢？老夫若輸了，辭官不作便是了，何必要如此羞辱老夫？士可殺不可辱！”

蕭風(fēng)詫異道：“徐首輔這話，我就有些聽不懂了。徐首輔的意思是，你要么就當(dāng)首輔，要么就不當(dāng)官了。

怎么徐首輔狂妄自大到這種地步嗎？天底下的官兒，除了首輔之位，其他的都配不上你了嗎？”

徐階怒道：“你休要血口噴人，老夫又不是沒當(dāng)過次輔，也是從普通閣臣干上來的。

若是老夫有錯，升遷貶職朝廷自有法度。只是老夫并無過錯，與蕭大人打個賭就要受此羞辱嗎？”

蕭風(fēng)笑道：“徐首輔啊，你沒有過錯，就不能受罰了嗎？雷霆雨露，皆是君恩，這話不是讀書人常掛在嘴邊的嗎？

徐首輔難道不是讀書人？怎么今天會說出沒有過錯就不能受罰的話來了，倒是讓我頗為意外啊。”

徐階一聽蕭風(fēng)又要扣大帽子，頓時冷靜了三分，他立刻一把擋住蕭風(fēng)要扣下來的帽子。

“雷霆雨露，皆是君恩，此話自然無錯。只是這是咱們二人打賭，與萬歲并無干系，萬歲若下旨，我自然無話。”

蕭風(fēng)哦了一聲：“原來如此，因?yàn)榇耸录确侨f歲旨意，徐首輔有無過錯，所以在下逼迫徐首輔打這樣的賭是不對的，對嗎？”

徐階一聽蕭風(fēng)這個反問的語氣，頓時又冷靜了三分，之前被這么問過的人，無一例外都掉進(jìn)了坑里。

但徐階想來想去，也沒想到坑在哪里。此時眾目睽睽，嘉靖也看著呢，他總不能不回答，那更丟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