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溪還未想明白,左成賀已然掀開了棺蓋。 一陣腐木的味道蔓延至鼻息之間,借著月光看清眼前的一幕,云溪忍不住睜大眼睛,以為是自己眼花了。 棺木中,空無一人! “師父……”云溪幾乎立刻看向左成賀。 他在笑。 他的笑容凄慘,悲涼。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,可五臟六腑的血液,還是猶如灼燙滾熱的巖漿般,徑直沖向腦顱,猝不及防吞噬了他。 一口腥甜翻涌而上。 他手掌死死摁著胸口,卻再也壓抑不住。 噗一聲。 嘔出一口血來。 “師父!” 看著他直挺挺地倒了下來,云溪扔了鐵鍬飛撲過去。 可為時已晚,他的頭重重磕在棺木的一角上,黑發里鮮血泊泊流出,可他似無所覺,目光呆滯,望著頭頂孤寂的弦月。 瞳孔布滿血線,氣若游絲。 吊著的那口氣,一旦泄了,人也塌了。 云溪瞬間想起南山寺內,朝霞喃喃自語的一句話。 那個僅靠著復仇的信念茍延殘喘的人,一旦信念崩塌,還能活得下去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