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老臨走前，左傾顏自請為他診脈，不但開了藥方，還附贈了他兩瓶金貴的好藥。

夫妻兩人親自將他送至門外，可他的背影剛消失在門外，左傾顏的面色便沉了下來。

祁燼感受到身邊人驟降的氣壓，顧不得就在大門口，伸手將她擁入懷中。

“生氣了？”

府里的下人目露震驚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主子這么柔情的一面。

關上府門，紛紛退避。

左傾顏側身看他，眸子里掠過一抹憂色，低聲道，“鐘老的身體……怕是要油盡燈枯了?！?br/>
祁燼詫異，他還以為左傾顏的為他要離京親征的事鬧脾氣。

“可是，他看起來精氣神還挺足。”

左傾顏垂下眼，“許是吃了什么提氣凝神的藥。”

照著脈象來看，尋常人這樣的年紀，再加上這樣的身體，決計是要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。

“鐘老，實乃國之棟梁，讓人欽佩。”

祁燼瞥見她眼底的水光，抬指輕輕蹭了蹭眼角，“生老病死，時至則行。鐘老為東陵繁盛奉獻了大半輩子，我們秉承他的志向，砥礪前行，方能不負他的期許?！?br/>
左傾顏嗯了一聲，沒再糾結，兩人相攜著往沁涼間走。

“我讓黃芪給你留了午膳?！彼鋈幌肫鹗裁?，問，“在書房的時候，你是聽見我的聲音，才喊我進去的？”

“嗯，就算你不來，我也會讓人請你過來，見見鐘老?！?br/>
先熟悉一番，以便日后他不在的時候，出了事情也有人可以商榷。

不過這話，祁燼不敢主動提及，生怕將她的眼淚招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