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，她便跟左傾顏提了這事。

    “母親覺得，他說的話可信嗎？”左傾顏手指隨意搭在扶手上，若有所思地摩挲著。

    左傾顏會這么想，慕青不覺得意外。

    左成賀畢竟是北戎國師的身份，他讓她無中生有，寫信讓葉輕分兵撤出北戎，這樣的話想不讓人生疑都難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這事讓你為難了。”慕青的目光落在跳躍的燭火上，眸色深沉，“從他這些年做的那些事來看，確實不能信……”

    左傾顏啟唇，抬手拎起茶盞，抿了一口，“可母親還是想再信他一次，對嗎？”

    慕青也不在乎被她看穿心思，“他是你父親，更是我的丈夫。”

    這是母女間第一次毫不避諱地討論左成賀的身份，“他做的那些事雖然罪孽深重，但他也是受仇恨驅(qū)使，而我，就是他仇恨的禍端。”

    左傾顏擱下茶盞，柳眉微蹙，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，母親不必把罪責(zé)攬在自己身上，徒添煩惱。”

    慕青卻笑了，“夫妻一體，我本該與他同甘共苦，所以，我會盡我所能，替他贖罪。”

    這一刻，左傾顏仿佛才真正認(rèn)識了她。

    “早知道母親這般豁達(dá)明理，我便早些與您說實話……”

    慕青故作惱怒，罵道，“你還敢說，你們兩個合起伙幫著他瞞我和你大哥，真是能耐了。在你們眼里，我難道就經(jīng)不得半點風(fēng)雨吹打？”

    見慕青不是真生氣，左傾顏吐了吐舌頭，“母親教訓(xùn)得是，女兒再也不敢了。”

    慕青將話題轉(zhuǎn)回正題，“那這信，你還寫不寫？”

    事關(guān)祁燼的安危，自從昨晚聽了左成賀的話之后，她的心就一直懸著，難以抉擇。

    從前，左成賀對于戰(zhàn)場上的感知，就十分敏銳，他那么說，如果不是故意誤導(dǎo)，那就是說，西秦還有后招，而且是沖著祁燼去的。

    “若是你怕葉輕不答應(yīng)，不如寫信給熙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