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夜,恒園的燭火通亮。 她赤腳踩過花園的鵝卵石,跑過粗糲的長廊,終于站在主屋門外。 腳底被磨破了皮,也絲毫不覺得疼。 “大哥!父親在哪?”左傾顏推開半闔的主屋大門。 笑容瞬間凝在臉上。 斜倚在軟榻上的中年男人面無血色,目光混濁,那半張疤痕猙獰的臉,更叫人過目難忘。 “……怎么是你?” 她喉嚨里如被噎了異物,幾乎要說不出話來。 抬眼,視線落在一旁的云溪身上,瞳孔縮了又縮。 “你們,認識?” 眼底喜憂參半,還透著震驚,猶疑,幾乎找不回自己的聲音。 云溪垂下眼,不敢與她鋒銳的眼神對視。 左兆桁以為她是高興過頭,又瞥見她的足,當即斥道,“胡鬧,急著見父親,也不能連鞋都不穿,像什么話!” 罵歸罵,他趕緊將左傾顏拉到一旁的圓凳上,按著她坐下,“父親回來的路上昏過去了,剛剛才恢復意識。” 這時,蟲草喘著粗氣跑來,手里拎著她的鞋,“小姐,你、你好歹跑慢點呀!可憐可憐奴婢這小短腿唄!” 云溪下意識朝她的雙腿瞧了一眼。 短是很短,但跟小一點兒也不沾邊,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