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管。”龍無忌那充滿了恣意和狂傲的聲音響起，“相信以守哲你的智慧，早就將我的身份跟腳摸透了。我龍無忌的行事作風如何，你會不懂？我便是進攻了又如何？大不了被貶斥去域外戰場當敢死隊，我龍無忌還怕這些不成？總之一句話，你上不上來？”

    他當即咳嗽了一聲：“大當家怎么說也是紫府境修士，難不成還怕我王氏在你酒里下毒？不如上岸作個小客，續個舊情，咱們無論談崩談攏，都不妨礙好聚好散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，守哲終究是地主，總得盡點地主之誼，還是大當家下來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下來。”

    渡口外圍觀的玄武修士看得皆是滿頭黑線。

    結果就這？

    龍無忌和王守哲兩人都死咬著不肯放棄主動權，可有些私密話總得坐下來，面對面的細聊，一直這么隔空喊話到底不是個事。

    幾十年過去，蔣玉松的修為也增長不少，雖然仍舊是那副儒雅的樣子，一身的氣質卻越發深邃難測了。

    “這倒也是。”龍無忌笑著說道，“守哲就是這點好，雖有算計，卻謹守底線，頗有君子之風。這也是我龍無忌欣賞他的原因之一。只可惜，他不肯上當上船。否則我先出手將其擒下，隨后再慢慢說服教育一番，倒是省了許多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哼，你小子懂什么義？我將其拿下循循善誘，那是為了他好。吳明遠那小子性子又擰又軸，認死理不說，行事也太循規蹈矩，遠不是吳承嗣那小子的對手。純以為君之道，吳承嗣勝他一百個。”龍無忌振振有詞道，“為了挽救守哲于水火之中，我使些小小的手段，那是大義氣。”

    義父您先前還口口聲聲說，守哲如此欺我辱我，定要讓他吃些苦頭，懊悔不已，結果……

    “不過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。玉松，你素來謹慎細致，這次便陪我走一趟吧。”龍無忌依舊是略微謹慎地說道，“倘若守哲真有不軌之心，也好早些覺察。”

    蔣玉松行禮允諾。

    說罷。

    他帶著蔣玉松踏上虹橋，宛如閑庭信步一般，幾步的功夫，便已經掠過了十幾丈的距離，踏上了定浦渡口。

    細碎霞光籠罩下，龍無忌身上那一套樸素的白色短打也仿佛被鍍上了一層光，憑添了幾分不凡。

    “多年未見，守哲風采更勝從前。”龍無忌也是打量著王守哲，狹長眼睛瞇成一條縫，略帶不滿道，“只是萬萬沒想到，當年不起眼的小小王氏，在這短短五十年間成長得如此迅猛，竟然都可以在大乾國攪弄風云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當家謬贊，謬贊。”王守哲微笑以待，轉移話題，遠遠一指道，“定浦港口旁的河堤邊，有一處親水平臺，可飲酒也可賞江景。守哲已命人備好接風酒水，還請大當家和玉松兄移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