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點頭，道：“起來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來，就這么杵在前方，一動不動，神色頗為凝重，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樣子。

    我不禁一笑：“張靈越，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，有的話，就直接說出來吧，咱們流火軍團開誠布公，不玩私底下攪渾水的那一套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他馬上一抱拳，神色中透著執意，道：“大人，屬下不理解，既然剩下的那一百多名叛軍都已經投降了，大人為什么還要下令射殺他們？我們流火軍團……真的已經開始殺戰俘了嗎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對我有些失望？”我抬頭看著他。

    張靈越不敢看我的眼睛，只是低頭抱拳道：“屬下……屬下對大人忠心耿耿，只是……只是這件事像是壓在屬下心上一樣，在屬下的心目中，大人一直都是一個智勇雙全的名將，能鎮守家園，能匡扶正義，不應該是那種對放下兵刃之人依舊下下手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必說了。”

    我正襟危坐，目光筆直的看著張靈越，道：“那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下令射殺戰俘嗎？”

    “為……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很簡單。”

    我看著他的眼睛，道：“如果他們真的歸降了，你覺得陛下會放過他們嗎？陛下的雷霆手段你或許比我更加清楚，對待這種叛亂，陛下難道會手下留情嗎？這些叛軍為了復國，為了心目中的大蜀王朝才來到這里，如果投降了，他們的頭顱就一定會被掛在城外示眾，與其這樣，不如直接射殺他們，讓他們戰死沙場，精忠報國，這不比投降更好嗎？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張靈越皺眉道：“這群人……看起來許多都還尚且年輕、稚嫩，他們也害怕死亡……”

    “加入叛軍，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。”

    我輕輕的用指背一叩帥案，道：“加入叛軍，殺入皇城，難道不該死嗎？”

    張靈越釋然，一抱拳：“屬下知道大人的想法了，多謝大人賜教！也請大人……不要因為屬下剛才的冒犯而動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