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謝憐并不需要扶，但花城還是扶住了他，對引玉道：“出去看看。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應了便抄起地師鏟，不多時就迅捷無倫地在一側石壁上開了一個洞。外面的日光照射進來，引玉看了一眼，面露驚色。謝憐道：“引玉殿下，是地動了還是這山要塌了？”

    它在跑？謝憐和花城對視一眼，搶上前去，望到了山怪的外面，不禁語塞。

    山體之外，一路風景正在飛速倒退，幾乎快成了五顏六色的線條。如此看來，他們仿佛正乘在一輛飛速奔馳的馬車上，或是坐在一個正在狂奔的巨人肩頭！

    兩天？

    難怪了，難怪聽不到“另一個人”回答的聲音，難怪國師要求對方在兩天之內帶他們趕到銅爐山。因為當時，“國師”根本不是在跟人說話，而是在跟這座山怪說話！

    謝憐卻是神色凝重。花城覺察到了這一點，道：“哥哥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那個聲音方才說，“現在殿下還處于沒有徹底覺醒的狀態，若是等他醒了……難以想象這次他會干什么。”謝憐凝眉道：“如果那個人真是我師父，說的‘太子殿下’就是我，那句話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謝憐道：“但如果是呢？我有些沒根據的猜測，你幫我聽聽看，有沒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謝憐道：“銅爐山有三座大山：老、病、死，唯獨沒有生。假使，方才那人真是我師父，和他對話的是一座山怪，他能和山怪交流，那么他說的‘他們兩個’，極有可能就是另外兩座山怪。”

    謝憐道：“還有，我在想，這三座山怪，是不是都有人的意識？甚至，他們本身就是人所化成的。為什么沒有‘生’之山？因為‘生’還沒有化形，‘生’還是一個人，而這個人……就是國師！”

    花城卻道：“巧合也不奇怪。四名景不也是四個嗎？四大害不夠四個，還要強行拉一個來湊數呢。”

    他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走，道：“如果，我的四位師父，真的是烏庸太子的四個護法天神，那為何他們要來做我們仙樂的國師？為什么要來教導我？國師為什么要給我講烏庸太子的故事？為什么說要我成為烏庸太子那樣的人？難道我身上還有什么事情，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？什么叫我還沒醒？會不會其實我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謝憐這才如夢初醒，道：“……你說得對。我是有點胡思亂想了。”

    而且，還有一點，太像了。到目前為止，那些烏庸神殿壁畫上展示的烏庸太子的經歷，雖不完整，但已隱隱給他一種近乎恐怖的輪回重現之感。

    謝憐仔細想了想，道：“……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花城卻滿不在乎地道：“沒事。活得長點罷了。不管他是什么東西，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記住萬事有我。我永遠站在你這邊。”

    他們是出來了，可裴茗他們還不知道被這山怪吞到哪個角落消化去了呢。謝憐忙道：“找！我們一起找好了。引玉殿下請等等。”

    謝憐笑道：“那你也叫我名字好了，不用喊這么客氣。我也很早就不是太子殿下了。”

    謝憐道：“這有什么不敢的？”走了兩步，正要撿起權一真不倒翁，突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，重重摔在他面前，發出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