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14 章

          宗政家是凡寒星的本地最大的世家,據(jù)說在聯(lián)邦未成立前,便已經(jīng)掌管著凡寒星,有著嚴格的等級體系,即便聯(lián)邦成立后,上千年過去,宗政世家依舊盤根在凡寒星之上,統(tǒng)治著這里大部分的產(chǎn)業(yè)。宗政越人作為閣主,未來有著對宗政家族產(chǎn)業(yè)的絕對統(tǒng)領(lǐng)。受當年環(huán)境所致,平通院雖是季慈建立起來的,但背后出資人卻是本土的宗政家族。加上這么多年來,單兵的地位隱隱在機甲師之上,所以平通院向來以宗政家為首,而宗政越人作為被選中的閣主,自然整個平通院都要看他眼色,這也是當初大賽中,路時白行使指揮權(quán)要先問過宗政越人的原因。

          有這一層關(guān)系在,宗政越人要讓看守極寒賽場的人關(guān)閉防護罩,簡直輕而易舉。

          “你們之前關(guān)閉過防護罩?”進去之前,應星決忽然問那個負責看守的人。

          “沒有,我們只會在大賽時開啟!”負責看守的人振振有詞,甚至有種掩蓋的憤怒,仿佛應星決在質(zhì)疑他的惱怒,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急于用其他情緒掩蓋的心虛,暴露出問題。

          “沒開啟,還是在這里的人不是你?”應星決直接問道。

          看守的人還想爭執(zhí),被宗政越人攔住:“說真話,我要查,一個都不會放過。”

          “……前段時間,家里有事,我請了人幫我看著。”看守的人低頭緩緩道。

          負責看守賽場的人薪水高,要是請假,估計年末沒有了福利,所以看守人才會僥幸想著找人代一次。

          “總指揮應該是那時候進去的。”山宮波刃道。

          最后沒有人尋看守人的麻煩,他們急著進去,先找到應游津。

          自從上一次寒潮過后,極寒賽場內(nèi)部的溫度又低了不少,好在這次他們不是比賽,能夠準備足夠的能源塊,操控機甲,也有飛行器駕駛。

          衛(wèi)三站在飛行器最前面,她設(shè)置低空飛行,其他人觀察下方有沒有應游津的蹤跡。

          “當年獨立軍叛逃多名高級軍官,他們現(xiàn)在在哪?”金珂轉(zhuǎn)頭問山宮兄妹。

          那時候叛逃的高級軍官從五大軍校畢業(yè)沒有多久,已經(jīng)在軍區(qū)取得驚人成就,屢屢爭奪回失守的星獸防護線,卻突然判逃,按照時間算,這些人如今也還是年盛之際,和現(xiàn)在軍區(qū)高層差不多年紀。

          “除機甲師季良,其余全部犧牲。”山宮勇男低聲道。

          飛行器內(nèi)一陣沉默,二十余年,冒大不韙叛逃,離開家人,雙面受擊,還要暗中護住聯(lián)邦不被感染者完全滲透,這些前輩付出了生命的代價。

          像魚天荷、山宮揚靈這種暗中成為獨立軍的人,也正是因為在暗處,多年沒有太大動靜,才避免犧牲。

          “這是眼鏡。”宗政越人分發(fā)軍區(qū)才有的觀測眼鏡給金珂幾人,“雖然只有在感染者變化時才能看到,但或許在源頭,我們也能看到。”

          達摩克利斯軍校除衛(wèi)三外,其他人都是3s級,肉眼無法看到黑色蟲霧。

          金珂幾個人接了下來。

          就在飛行器飛過沒有多遠,衛(wèi)三神志便有些昏沉,她站在飛行器前方,原地開始走神。

          “衛(wèi)三。”應星決發(fā)現(xiàn)了,伸手拉住她手腕,喊了一聲。

      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衛(wèi)三回神,極為肯定道,“源頭在這里。”

          宗政越人聞言,不由多看了一眼衛(wèi)三。

          越往里飛,關(guān)于那個夢越發(fā)清晰,幾乎重現(xiàn)在衛(wèi)三面前。

          “往西面走。”應星決像是感受到什么,他重新設(shè)置飛行器路線,“應……總指揮在前面。”

          那種澎湃且透著衰竭的感知,他能清晰地察覺到。

          飛行器已經(jīng)達到了最快的速度,二十分鐘后,他們終于遠遠見到雪地中的半跪半坐著的兩個人,一個輪椅倒在旁邊。

          一行人迅速從飛行器上跳下來,應星決動作最快,甚至超過了原本最著急的山宮兄妹。衛(wèi)三原本因為靠近源頭的恍惚,見到他奔向前,便掐了掐掌心,清醒過來,緊跟在應星決身后。

          雪地,或者說是冰面上。原本上面覆蓋著厚厚的雪,現(xiàn)在一大片被人為清理出來,露出原本的冰床。而向來運籌帷幄,帶著溫和笑意的應游津倒在冰床上,機甲師季良跪著冰上,半抱著他,眼中充滿壓抑的痛苦。

          應游津白色長發(fā)垂落在冰面上,臉色蒼白,一時間竟不知是人更白,還是頭發(fā)更白,他意識已經(jīng)開始渙散,但感知依然在朝著一個地方釋放。旁邊季良抱著他,好讓他能看到。

          明明聽見身后有動靜,兩個人卻沒有回頭,他們不敢松懈一絲一毫,因為……黑色蟲霧的源頭正在爆發(fā)。

          應星決靠近時,視線順著應游津的感知看去,冰面底下有一個巨大的橢圓灰繭,正在不停壓縮變形,應游津試圖讓它停止下來。

          顯然沒有成功,那個灰繭還在變形。

          應星決抬手,磅礴感知朝灰繭覆蓋,灰繭突然停止了變形。他回頭去看應游津,對方見到他,溫和笑了笑,似是終于松了一口氣:“你們來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