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章 史館
史書有史評類,如果水平夠高,也收藏了進(jìn)去——邵樹德評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、《東觀漢記》、《后漢書》之類,就觍著臉收錄了進(jìn)去。
當(dāng)然,不光是以前有的史書,國朝編纂的史書,在殺青后也會錄入《同光全書》。除還在編纂的《唐書》是正史外,載記類(割據(jù)政權(quán)史書)也會錄入——
這一日,邵樹德來到中書省下轄的西京史館,視察載記類史書編纂進(jìn)度。
《渤海國記》、《契丹可汗志》、《回鶻春秋》、《南詔實錄(長和附)》、《喀喇沙見聞》……
“這些地方的書籍、檔案,可都已經(jīng)運(yùn)回來?”邵樹德隨意翻看了一下,問道。
“陛下,一應(yīng)書籍皆已運(yùn)回。”站在他面前的是史官韋說,原太子賓客,因?qū)疫M(jìn)讒言,為皇后所惡,打發(fā)到了西京史館,負(fù)責(zé)編撰史書——老實說,太子還是厚道的,這個結(jié)局不錯了。
“南詔藏書多嗎?”邵樹德問道。
“不多。”韋說答道:“南詔無文字,精通漢文者固有,但多為朝堂大員,沒太多工夫編史。臣等找尋了一些被記錄下來的君臣問對,編纂了這份《南詔實錄》。”
“契丹、渤海呢?”
“契丹更少,只有一些神神道道的用回鶻語、漢文寫下的東西,前后矛盾,錯漏百出。臣等通讀數(shù)遍,再推理印證,寫了一些。后又訪尋契丹降人,記錄其族中故老傳說,勘誤之后,定為《契丹可汗志》。大致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。”
邵樹德了然。
把契丹歷代可汗的世系、生卒年、子女情況以及他在位期間所做的事情完善起來,已經(jīng)是能做到的極限了。也虧得過去的時間不長,很多東西沒來得及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,故能多寫一些。
若百年后再來做這件事,恐怕只能寫薄薄一冊了。
“回鶻的情況差不多。他們自己記錄了一些,早年用突厥文,后來用回鶻語,不過聽聞也散佚頗多。且其歷法與中原不同,記錄時多有夸大、歌頌之語,不符合國朝修史的原則,故剔除了一部分。”韋說繼續(xù)說道:“到最后,只能把歷代可汗、可敦的事跡編纂出來。又挑了些回鶻名人、歷年大事錄入,成書之后,定名《回鶻春秋》。”
“疏勒那邊,幾無書籍。西遷之后的回鶻,更無記錄習(xí)慣。故臣等直接錄用起居舍人劉朐所寫之《喀喇沙見聞錄》。”
劉朐這么空?邵樹德滿腦子問號。在編寫起居錄的同時,居然還抽空寫了本《喀喇沙見聞錄》?
韋說小心翼翼地看著邵樹德的臉色,見他不語,又補(bǔ)充道:“史館已派人西行,遍訪疏勒耆老,爭取增補(bǔ)一些內(nèi)容。”韋說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