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少宜強行掰開她抱著自己的手。

正過身目不轉睛的看著她，雖然此時的他雙目所及，盡是一片黑暗，可他還是緊緊看著她。

"她也說過，她把我當朋友，可結果呢，她當著我的面，殺了從小養育我的太上長老們。"

"她也說過，她不會傷害我，可她親手挑了我的琵琶骨，廢了我的武功。"

溫少宜將自己的衣裳往下一拉，露出鎖骨。

鎖骨之下有兩道傷疤，雖然過去多年，依然可以看得出來傷疤很深，傷口很大。

應該是被人貫穿琵琶骨的。

顧初暖倒抽一口涼氣。

忍不住想撫摸他的琵琶骨。

她好像聽誰說過，溫少宜在夜雨大陸的時候已經是六階了，六階修為卻被人毀了琵琶骨，廢了武功。

如此短的時間內，他修為居然還能提升到六階巔峰，顧初暖實在不敢想像他付出了多少努力。

琵琶骨被廢，等于終生都無法習武了，可他卻創造了奇跡。

溫少宜拉起衣裳，不知道是不是不愿讓顧初暖去撫摸。

"她還說過，她會盡力化解天焚族與玉族的仇恨，可她親手帶著她的族人，設下重重陷阱，殘殺我的族人，幾萬人......除了我，無一人活口，連老幼婦孺都沒放過。"

提到慘死的天焚族人，溫少宜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。

三年了。

整整三年了。

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天焚族眾人慘死的畫面。

可是午夜夢回，全是那些畫面，怎么也揮之不去。

每每想到那些畫面，他就恨。

恨不得將顧初暖挫骨揚灰。

"幸存的族人為了保護我離開，血濺數千里。她屠殺了天焚族數萬人，依然不肯放過我，一路追殺，你說，這算什么朋友。"

"你親眼看到她屠殺天焚族的人嗎？"

"是，親眼所見。千里追殺我的人，也是她的部下。不僅如此，她還殺了我爹，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嗎？跟你爹的死狀一模一樣。"

顧初暖身子踉蹌了一下，臉色有些發白。

跟她父親一樣？

那豈不是死無全尸，死前遭受巨大的非人折磨。

想到自己父親的死狀，顧初暖雙拳忍不住握緊，眼里殺意一閃而過。

"也是你親眼所見？"

"是，親見所見。"

溫少宜疲憊的坐在凳子上。

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跟沐暖說起這些。

憋了那么多年，他連個可以傾訴的人也沒有。

自從天焚族被屠之后，沒人知道他一路走來有多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