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長夜

          陸宴眉心突突地跳,低聲道:“隨佑安!這是逼我徇私?!”

          “隨鈺不敢”

          隨鈺拱手給他行了個大禮,咄咄道:“沈甄若是簽了那賣身契,你覺得她會被賣哪里?教坊?還是平康坊?還是落到云陽侯的死對頭手里?”

          “我勸你慎言!”陸宴一字一句道

          隨鈺笑道:“眼下朝堂波詭云譎,太子重病,三皇子六皇子虎視眈眈,云陽侯這個太子黨,當真是因為城西渠坍塌而入獄嗎?時硯,朝堂之爭!沈家女何其無辜!今日受人磋磨的若是換成陸蘅、陸妗,你當如何?”

          “黨爭,那是天家的忌諱”

          陸宴的言外之意便是:云陽侯為官數十載,從他站隊的那一刻起,就該做好一切準備既是在賭,哪有只能贏,不能輸的道理

        &; 隨鈺又道:“陸時硯,云陽侯府不是鎮國公府,沈甄的母親也不是靖安長公主,不是誰都有選擇的權利,也不是誰都有你那么好的命!”

          聽完這話,陸宴神色晦暗不明,一言未發

          二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

          也不知過了多久,陸宴突然啞著嗓子道:“你走吧”

          隨鈺抬眼怔住

          說完方才那些話,隨鈺也后悔

          鎮國公府與沈家毫無往來,毫無情分,他秉公執法,何錯之有?

          隨鈺道:“時硯,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
          “今日,你沒來過這”說罷,陸宴拿起了擱置在一旁的烏紗帽

          轉身離去之前,陸宴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,“我保下她”

          原路返回時,陸宴對楊宗道:“你即刻回府,從我的私賬里抽八千貫出來,如果不夠,就把京里的宅院拿到文氏當鋪去當今日酉時之前,定要把這筆錢送到金氏去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