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旬挑了下眉,“朝廷眼下風(fēng)平浪靜,不出兩年,你便會入中樞秉政,需要人手自己培養(yǎng)兩個便是,怎么還非得要我入京?”

          “朝堂怎會有風(fēng)平浪靜的時候”陸宴沉沉開口:“十殿下一日日長大,太子的身子卻每況愈下,你真覺得皇后坐得住嗎?徐家對那個位置,就不會動心?”

          當(dāng)年的許家也好、今日的徐家也罷,都不是一口氣將胃口養(yǎng)大的

          楚旬眸色一沉,道:“你這是站太子了?”

          “陸家只忠于圣人、忠于社稷”陸宴一頓,又道:“可也得保朝堂安定”

          楚旬看了看手里的杯盞,鄭重其事道:“陸宴,你的岳父,那是實打?qū)嵉奶娱T下沒人不知道你陸三郎疼愛夫人,你與太子的關(guān)系,撇得清嗎?”

          “上個月初,岳父以身體不適為由,向圣人提了辭官,圣人未允,說是把洛陽的行宮建完,再議此事”

          楚旬詫異挑眉,“沈大人連辭官的話都說出口了?”

          “那不然呢?”隨鈺橫了一眼陸宴,“這兒一個京兆尹,那兒一個大理寺卿,皆是身著紫袍,手握實權(quán),你讓沈大人怎么辦?”

          “沈家的三個女兒,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”楚旬笑著看了一眼陸宴:“誰能想到,曾讓長安的小娘子芳心碎了一地的陸三郎,成了婚竟是這幅樣子”

          陸宴薄唇一抿,將杯盞往案幾上一叩,“說清楚,哪幅樣子?”

          隨鈺嗆他:“出來喝個酒罷了,方才怎就非得讓楊侍衛(wèi)跑回去遞消息?”

          陸宴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,輕聲道:“她快生了”

          隨鈺和楚旬相視一笑

          他們?nèi)艘黄痖L大,這四個字,絕對稱得上是陸宴此生說過最有人情味兒的四個字

          隨鈺和楚旬異口同聲道:“恭喜”

          陸宴剛一舉杯,心口忽然一顫,疼的他蹙起了眉頭

          一下一下,好似要把一顆心扯兩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