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，蘇云暖不覺得自己有錯。

在來的路上，她已經詢問過爍爍為什么打人，孩子說的很清楚：對方先罵人，罵的是蘇云暖，說她是個綠茶，還罵她是個婊子。

孩子才六歲，他怎么會懂這些？

還不是因為家長平時經常在家說，讓孩子學了去。

既然爍爍和自己都沒有做錯，那就絕不低頭，也不道歉。

不過……

看到爍爍委屈的蜷縮成一團躺在單人床上的時候，她又開始懷疑自己：是不是做錯了？

也就是道個歉的事，道完歉對方就會放過自己，爍爍也可以回家睡溫暖柔軟的床，不用委屈在這里。

一直陪著蘇云暖母子的女警見爍爍睡了，又看蘇云暖愁滿面，便給她行了個方便。

“蘇女士，按照我們警察局的流程，你可以打電話給最信任的人，讓他來探望你，也可以委托對方請律師。”

“目前你這種情況，我建議你找一個最有權勢的朋友，看能不能在權勢上壓倒對方，這樣的話，對你好。”

蘇云暖知道她是一番好心，對她真誠地說了一聲：“謝謝！可是我的手機被你們收走了，沒辦法打電話。”

女警指指屋對面的一間小房子：“那里有座機，你想好給誰打電話之后，就可以去打了。”

“我們有時間限制，不能超過五分鐘。”

蘇云暖再次表示感謝，不假思索，走向對面的小屋。

沈輕回了北城過年，最快也要過了元宵節才能回江城，這個時候，他應該跟家里人一起在過年。

蘇云暖不想打攪他的生活，便把電話打給了白晴。

白晴在江城有權有勢的朋友不多，除了顧慎言，沒有旁人。

因此，在半夜接到蘇云暖的電話后，轉而打給了顧慎言，希望他能幫忙。

顧慎言這人有個壞毛病，睡覺時不能有任何聲響，一旦被吵醒，就會失眠到天亮。

罵罵咧咧接完電話后，把霍奕北的號碼丟給了白晴：“她是霍奕北的老婆，在江城誰能比霍奕北更有權有勢？你不去找霍奕北，找我做什么？我可沒有大半夜救別人老婆的愛好！”

白晴打通霍奕北的電話，剛說完蘇云暖的處境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。

等她再打過去的時候，只剩盲音。

白晴看著已經息屏的手機，連夜趕到蘇云暖所在的派出所。

只可惜……

她人微言輕，連蘇云暖的面兒都沒見上。

――――

蘇云暖一夜沒合眼，睜著眼睛到天蒙蒙亮，眼底盡是血絲。

看著單人床上睡得不安穩的兒子，她的銳氣已然被磨光，除了心疼兒子之外，就是后悔。

當時為什么那么執拗地不肯道歉？

這個世界原就是不公平的，弱者永遠要向強者低頭，不是嗎？

就在她準備向對方道歉之際，門從外面打開：“蘇云暖，出來！”

“有人要見你！”

女民警怕吵醒還在睡的爍爍，立刻示意蘇云暖出去，她留下照看孩子。

蘇云暖道了謝，跟著辦案民警走出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