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老婦的那雙眼睛，榮雪面色一怔，那是一雙好看的丹鳳眸，與她舅舅的眼睛像，她是誰？

像有個答案要噴涌而出，但榮雪控制住了，她再也不顧戲臺上的阿奇，而是目光緊緊地盯著主座上的老婦。

此刻耶律英德也收回目光看向老婦，看到她起了身，強(qiáng)意要走，便皺了眉，冷聲開口：“這兒由不得你做主，坐下。”

這風(fēng)平浪靜下的君威，在場的權(quán)貴都察覺了，唯有老婦似乎不怕死，她固持己見，再次開口：“妾身身體不適，還請皇上準(zhǔn)許妾身先行離開。”

這話徹底苦惱了耶律英德，他薄唇上的八字胡抖動了一下，一雙強(qiáng)有力的手突然從身后的護(hù)衛(wèi)腰間拔下彎刀架到了老婦的脖子上。

“你再說一遍。”

耶律英德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老婦，但凡老婦敢再說一句違背君令的話，她就得死在彎刀之下。

老婦身后服侍的下人瞬間跪了一地，在場的權(quán)貴也紛紛看向主座。

戲臺上還在唱著戲，而唱戲的阿奇和彈琴的公子楚，就像是不曾察覺似的，沒有停下來的意思。

暗處盯著的榮雪看到這一幕本能的往前走了幾步，突然一名宮衛(wèi)叫住了她，“誰在那兒？”

榮雪連忙垂下頭去，露出戲班的牌子，再加上她穿的是戲班打雜的服飾，宮衛(wèi)見了，也沒有再苛責(zé)她，只叫她回戲班的氈廬里等著。

榮雪佯裝離開，而后趁著夜色又貓了回來。

剛才守著的宮衛(wèi)也都提刀去前頭了，隨時等候國君的命令。

當(dāng)榮雪再次趕來細(xì)看時，主座上的老婦竟然無畏生死，更是將自己的脖頸逼向耶律英德手中的刀，丹鳳眸里透露著決絕。

就是這個眼神，這樣的表情，與當(dāng)年耶律英德身邊的那位漢人女子是如此相像，那是他魂牽夢斷的女子，為了她，他不惜在寮國挑選最厲害的宗師潛伏中原十?dāng)?shù)年尋找她的下落。

而今尋人的宗師沒有回來，那個女子的消息也斷了，眼前之人倒是成了他飲鴆止渴的法子。

果然耶律英德手中的刀松開了，“釘”的一聲掉在了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