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林蘇往下瞥了一眼。

海面上，時而有比鯊魚碩大十倍不止的怪物浮現，它們長得奇形怪狀，猙獰恐怖，咧著血盆大口，呲著一嘴鋒利的鯊齒，似乎在等待著懸浮在海面上的人掉下來，成為它們的盤中餐。

鎖鏈下方，右邊拴著兩只黑色的身影，是一只黑狗和一只黑貓。

準確來講，是大壯和翠花。

它們巴巴瞅著紀林蘇，嘴里發出嚶嚶嗚嗚的嗚咽聲，淚眼汪汪。

那份濃重的思念無法作假。

可它們被黑霧鎖著，無法掙脫，只能在半空不停搖搖晃晃。

黑霧是那么虛無縹緲，似乎隨時都有斷裂的風險，兩只在半空中被海風吹拂得搖搖欲墜，好像下一秒就會墜入深海，落入海怪嘴里。

紀林蘇給了兩只一個安撫的眼神。

他的目光落到左邊垂掛的身影上，眸光微凝。

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席卷全身，心臟為之悸動，大腦轟鳴不止，拉扯著他的理智，讓他漸漸無法維持冷靜。

從紀林蘇的角度，只能看到男人冷峻流暢的臉部線條輪廓。

他像是陷入了昏迷，微垂著腦袋，半長微卷的發遮住了他大部分面容，只隱約露出深邃好看的眉眼。

他衣衫破爛，渾身血跡斑斑，似乎在不久前經歷了一場浴血奮戰，已然是強弩之末。

黑霧中的人影猝然開口，聲音里似乎含著濃濃的惡意，又如高高在上的神祗那般，漠然無情，“選擇，左邊還是右邊？”

殘酷的抉擇。

這意思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