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紅果然去喚園子里的仆婦挖藕，又有仆婦們笑著過來，拎著一籃子鮮花：“剛摘的，少夫人挑一朵戴。”

    莊籬捻起一朵，不過沒有戴在頭上，而是扯下花瓣扔進(jìn)了湖水里。

    “戴我頭上不如扔水中。”她說，看著花瓣在湖水中漂浮。

    少夫人連樹枝花桿都喜歡，還以為是個(gè)愛風(fēng)雅之人，沒想到會辣手摧花，仆婦們略有些驚訝，忙又說：“夫人撕著玩，我們再去摘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莊籬說，又示意春月，“將茶點(diǎn)給媽媽們拿去吃，她們也賞一賞日常辛苦打理的園林。”

    仆婦們驚喜不已，雖然少夫人看起來不好相處，但也很大方，連連道謝，春月喚小丫頭們將點(diǎn)心酒水送去，一群人自熱熱鬧鬧去吃吃喝喝。

    莊籬倚著欄桿，將一朵一朵的花扔進(jìn)湖水，春月在一旁看著湖水中彌散五彩斑斕的花瓣，不知是看久了還是風(fēng)吹湖面起了漣漪，竟然覺得宛如無數(shù)鮮花綻放，比剛摘下來的還要燦爛。

    真好看啊。

    “其實(shí)當(dāng)人兒媳好，你看，我這樣做，沒有人敢說半句。”莊籬的聲音傳來，“以前當(dāng)女兒的時(shí)候，我這樣做，我姐姐拎著掃帚追著我打……”

    姐姐？春月看著湖中的鮮花瓣搖曳生姿，怔怔問：“你母親呢？護(hù)著你？”

    莊籬的聲音宛如從湖水中傳來。

    “我母親為了生我，死了。”

    春月心里一聲嘆息，是了，少夫人說是父母早亡的孤女，原來母親亡故是因?yàn)殡y產(chǎn)？

    旋即又一愣，不對啊，孤女怎么有姐姐？

    她暈暈乎乎抬起頭，見莊籬不知什么時(shí)候已經(jīng)走出亭子了，正站住腳回頭看，似乎驚訝她為什么還沒跟上。

    先前是她的臆想？少夫人早就不在亭子里了？她在跟誰說話？

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莊籬對她招手，說，“今天該制香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