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初冬了，哪來的蟲子。

    林主事心想，下一刻人變得清明，香爐已經(jīng)燃盡，室內(nèi)青光蒙蒙，原來他靠著床睡著了。

    看到手里還攥著那本小冊子，想到先前是在給妻子讀書，沒想到讀著讀著自己睡去了。

    他看著手中的冊子，已經(jīng)到了最后一頁，手指正按在一行字上。

    “后歲余，成子精神復舊，自言身化促織，輕捷善斗，今始蘇耳?！?br/>
    他念出來，不由一笑。

    真是個有趣的故事。

    他看向床上：“柔娘，你一直這么睡著，是不是也變成蟋蟀了？”說到這里又搖頭，“不對，你這么美，應該變成蝴蝶。”

    想到這里不由喃喃。

    莊生夢蝶。

    妻子不會真的在睡夢里變成蝴蝶，再也不回來了吧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腦子一片空白，看著妻子沉睡的臉，越來越蒼白的臉色，眼淚不由滑落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忽地見妻子的眉頭皺了皺。

    是眼花了嗎？林主事忙睜大眼，看到妻子發(fā)出一聲悶哼，胸口也開始劇烈起伏，似乎要咳嗽，但咳不出來。

    “柔娘，柔娘?！彼溥^去，書中的冊子掉在地上也顧不得。

    外間的婢女仆婦聽到動靜也都忙跑進來，幫著將林夫人攙扶起來，捶打肩背。

    伴著劇烈的咳嗽，林夫人吐出一口黑血，人也睜開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