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神熱切看向廳堂。

    周景云穿了一件褐色圓領(lǐng)袍，微微展開手，由春月系上腰帶，春紅舉著圓鏡給他看。

    周景云看了眼鏡子里，晨浴后的水汽還未散去，在眉眼間盤旋。

    鏡子里突然出現(xiàn)女子的臉，剛上完妝，粉白細膩，細眉入鬢，鬢角貼著兩片花鈿，正微微低頭整理束帶。

    這是一張陌生的臉。

    周景云移開了視線，轉(zhuǎn)過身看向身后站著的莊籬。

    “二叔三叔都不在京城。”他說，“兩位嬸娘也是前幾年剛從任職之地回來，家中的子孫有的隨叔叔們赴任，有的回老家守業(yè)，在京城的也就兩三家，今日家宴人不會太多。”

    莊籬點點頭，看著那邊廳內(nèi)擺好了飯。

    “世子，吃飯吧。”她說。

    周景云嗯了聲先一步走過去，說：“都先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春月立刻帶著人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室內(nèi)安靜下來，窗外傳來女子說話聲，春月的聲音有些嚴(yán)厲，另有女聲怯怯。

    莊籬聽出是梅姨娘，抬頭看了眼對面的周景云。

    周景云已經(jīng)端著碗筷在吃飯了，似乎并沒有聽到外邊的嘈雜。

    院子里恢復(fù)了安靜。

    “莊夫人說，她就不再給你寫信了。”周景云低聲說，“讓你別牽掛她。”

    莊籬嗯了聲，低著頭聲音低低：“這樣對她好，先生已經(jīng)不在了，她不要再出事。”

    周景云握著筷子頓了頓，說：“先生的病的確是無藥可醫(yī)，壽數(shù)將近，你莫要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