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傳告

          張擇的視線一直看著他,笑瞇瞇點頭說聲好,目送周景云走了出去。

          看到海捕文書的瞬間,周景云沒有異常的反應。

          本也不可能指望這就能找到線索,只是他謹慎習慣了,任何一人都不放過。

          門外有官吏抱著一個匣子進來:“中丞,這個月的銅匭密告整理出來了。”

          張擇看了眼官吏打開的匣子,皺眉:“怎么這么少?當年蔣后手里的銅匭密告一日就有這么多,難道在世人眼里,我不如蔣后的那些酷吏嗎?”

          張擇的聲音不大,說話時還帶著笑意,但就是這笑讓人遍體生寒。

          送來密告的官吏戰戰兢兢。

          “中丞這段日子沒在京城。”他機靈地說,“大家只想等你回來。”

          這樣嗎?張擇似笑非笑,眼神陰沉,一語不發,廳內氣氛凝滯。

          “中丞。”另一個官員想到什么,忙從袖子里拿出一封密信,“余慶堂投來的密告,必然是大案。”

          余慶堂是京城一家典當行,最初的東家是范陽盧氏,國朝更迭,盛衰起伏,主人也幾經易手,到了大周已經成了一間很普通的門店,東家也不是名門士族,而是一位叫蔡松年的商賈。

          原本也不起眼,不過隨著新帝登基,監事院重啟密告銅匭,慶余堂在張擇這里有了名號。

          它時常投來密告,告的還都是權貴望族,且不是那種聽說說過什么話之類風聞告事,而是有詳細記錄,什么人什么時候在哪里說了什么,身邊有什么人在,甚至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茶都有,更嚴謹的還有此人往來賬目,隱秘田產。

          比監事院密探探報的還要詳細。

          按照這樣的舉告,一抓一個準,一抓一串,省時省力。

          這可不是一個典當行能做的,但張擇查了一番,也沒查出背后藏著什么人,蔡松年也再三表明自己想為張中丞耳鼻眼,搏一個百年基業不可取代。

          是,沒錯,新帝新朝堂,新機會,余慶堂這么做,張擇也能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