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里日光明亮，小廝豐兒偷偷向內看，見周景云自從從侯夫人那邊回來，就一直坐在桌案前發呆。

    “世子?！彼滩蛔?，“晚上您回院子嗎？春月姐姐來問準備飯菜嗎？”

    周景云回過神：“去跟她們說一聲，不回了?！?br/>
    豐兒應聲是蹬蹬跑去了。

    周景云伸手摸了摸臉頰，他現在在母親眼里變成什么樣子了？

    一定面目可憎。

    但，不能再瞞著母親了，帶莊籬回來已經是不孝了，怎能再讓母親自責日夜。

    讓母親恨他吧。

    恨他比自責自怨好。

    周景云起身向屏風后的書房去了，拿出那卷畫軸徐徐展開，光影中女子眉眼倨傲看著他。

    周景云恍惚看到她坐在寬大的龍椅上。

    “你覺得我在作惡？所以不愿意為我所用？”她問，“周景云，你可真傻，這不是正好，我做惡人，你就可以做好人?！?br/>
    他才不要靠著她做好人。

    他也不要看她做惡人。

    少年轉過身大步而去，身后傳來輕笑聲。

    “周景云，將來沒有我這個惡人，你只怕做不得好人?！?br/>
    光影跳動，視線昏花，周景云微微閉眼，再睜開眼，看著畫軸上的人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