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狀況
當然,她本也不是在跟春月說這個,她是在說自己的異常之處。
不過這并不是能說清的事。
茶杯輕響,打斷了莊籬的追憶,看春月將茶放在桌案上。
“少夫人別熬神想太多。”春月說,神情關切,“您又走神了?”
莊籬一笑:“不讀書不寫字,坐著很容易走神。”她看了眼外邊,透過窗看到院子里擺著的菊花正綻放,“去折一支姨夫人送的菊花。”
春月歡喜:“少夫人要熏制干花了。”又問,“要花苞還是開的?”
莊籬說:“開好的就行。”
春月去選了一支剪下來,看著莊籬開始調香,便退了出去,少夫人不喜歡她們在身邊。
春紅大著膽子問過一句為什么,少夫人那次除了說自己喜歡一個人呆著外,又多說了一句“對你們好。”便不再多說。
是覺得她身份低婆母不喜,怕她們也被累害?所以不讓她們太親近?
不過既然少夫人說了,就遵從她的喜好吧。
室內安安靜靜,隨著博山爐里香裊裊而起,莊籬握著菊花,輕輕梳理云卷云舒般的花瓣。
“所謂形如槁木心如死灰。”她低聲喃喃,端詳著手里的花,“就像我一樣,天地與我并生,萬物與我為一,無感無覺,無靈無明,我不是我,人不是人,花不再是花。”
隨著撫摸,白色的煙也纏繞上來,每纏繞一分,燦橘的花瓣就淺淡一分,慢慢的煙霧縈繞中,鮮艷璀璨的菊花變成灰白枯皺,宛如被抽去了魂靈。
……
……
周景云從戶部回來時候,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個土陶矮罐,插著一支肥碩顫顫巍巍垂絲黃燦燦的菊花。
“怎么插在瓶子里,比在花枝上開的還好了。”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