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景坊看首輔周延儒。

    但現在，他必須做一個決定了。

    -----太子已經遇難，陛下病危，眼看是不行了，這天下屬于定王，已經是無可置疑，這時和定王作對，豈不是自尋死路？

    周延儒一拜，黃景坊也跟著拜了。

    蔣德璟臉色漲紅，對勛貴的猖狂，周延儒等人的沉默和軟弱，感到憤怒，他慢慢抬起頭，看一眼周延儒，又看李守錡，然后用一種憤怒至極的聲音說道：“當著陛下，就在陛下的病榻之前，你們竟敢歪曲陛下的口諭，難道你們是以為，陛下不會醒來了嗎？假裝口諭，我絕不受！”

    雖然是拜，但他的拜和李守錡的拜，卻是截然相反的意思。

    李守錡看向了定王。

    定王明白他的意思，嗚地一聲，又大哭了出來：“父皇，你醒一醒啊，兒臣不愿為什么國儲，但愿你醒來啊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崇禎帝雖然沒有醒來，但呼吸心跳都還在，眼角似乎有淚，迷昏中，嘴唇蠕動，好像在說什么？但卻發不出聲音，也就沒有人可以聽聞和理解他的意思--剛才的一醒，就像是驚鴻一瞥，又像是回光返照，經過這一番刺激，怕是再難醒來了。

    定王朱慈炯悲悲切切，泣不成聲，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了。

    意思很明顯，你老是首輔，接下來如何，請你老表態。

    次輔陳演卻忍不住了，他第一個說道：“陛下病危，殿下遇難，國儲懸空，陛下手指所向，正是旨意，下官以為，定王殿下當為國儲，以安人心！”

    “下官不認同！”

    聽此一言，眾人原本已經要彎下去的膝蓋，忽然又直了。

    說完，又向定王深輯行禮，眼中似乎有淚，語重心長的說道：“殿下，人有五倫，父子有親、君臣有義、夫婦有別、長幼有序、朋友有信。殿下為我皇明嫡次子，天命所在，但使順天承命、尊上愛下，自然就會眾望所歸，根本不必聽信奸人讒言……”

    不等蔣德璟說完，李守錡就臉色大變，然后上前一步，吼了出來：“你設么意思？是訓斥殿下沒有五倫嗎？”

    蔣德璟已經是跪倒在地，哭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