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1章 痛苦

      “人如同路邊的小草一樣柔脆,一掐便斷了,但人又不是小草,小草斷了,春風(fēng)一吹便又可生長(zhǎng),一年便可再期;所以我更覺得人命如珠寶,一旦破碎,再難還原,所以我們要珍之重之?!?br/>
      祖逖:“珠寶亦有貴賤之分,在使君心中,貴賤是如何劃分的?”

      趙含章從遠(yuǎn)處收回目光,看了他一眼后道:“在我心中,所有的人命皆是同一種珠寶。”

      祖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“我以為使君心中,學(xué)堂里出來的學(xué)生性命要更貴重一些,畢竟我從未見過使君如此憤怒?!?br/>
      趙含章道:“趙乙貴說,此次武邑縣防疫戰(zhàn),他們死了七百八十九人,蓚縣死傷超過兩千,阜城也有千余人,趙甲適和趙乙誠不過是其中倆人罷了?!?br/>
      祖逖聞言沉默下來。

      趙含章:“我是憤怒趙甲適和趙乙誠死于陰謀,亦憤怒他們拿百姓性命做賭,更恨他們不顧天下蒼生之舉。”

      “匈奴已平,北地六州皆遭旱災(zāi)蝗災(zāi)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賑災(zāi)救人,此時(shí)有亂軍,是要讓天下再陷入混戰(zhàn)之中嗎?”趙含章道:“如此枉顧百姓性命,我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?!?br/>
      祖逖一聽,臉色亦沉凝,問道:“是何人所為呢?”

      趙含章沒有說是誰,只叮囑他道:“士稚,我封你為冀州刺史,不僅是為防備石勒和拓跋猗盧,更因?yàn)槟阍诩街萦忻?,你能更快的取得百姓的信任,我希望你能盡早賑災(zāi),使民休養(yǎng)生息?!?br/>
      趙含章痛苦道:“百姓,太苦了……”

      祖逖張了張嘴巴,好一會(huì)兒才艱澀的問道:“城外那些亂軍俘虜,使君打算怎么處置?”

      趙含章:“明日傅尚書會(huì)根據(jù)他們的故鄉(xiāng)分出戶籍來,讓他們組隊(duì)歸鄉(xiāng),分田地,耕種,以度來年難關(guān)?!?br/>
      祖逖聞言忍不住上前一步,問道:“使君不懲治他們嗎?”

      趙含章目露痛苦,道:“匪首皆已處決,不過一群被愚弄的百姓,讓他們回去吧?!?br/>
      她能殺了他們嗎?

      顯然是不能的。

      而且殺一群跟著起哄的災(zāi)民百姓并沒有任何意義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