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重陽閉了閉眼睛。

    她沒有否認(rèn)，看來，還是放不下顧明琛。

    “真是晦氣，沒有從林重陽那里得到線索，反倒還被他嘰歪了一大堆。”沈漫姿走出電梯后，給袁博文打電話吐槽。

    “這件事，他一點都不知情？”袁博文問。

    沈漫姿說：“他說他不知道，如果早知道，肯定早就報警了，不會讓袁總影響他工地的進(jìn)度。我覺得他沒有撒謊，這個項目對他來說很重要，關(guān)系著他是否能在江城站穩(wěn)腳跟，他應(yīng)該不想出任何差錯。所以，他這里是不會得到有價值的線索了，關(guān)鍵線索肯定還是在袁總身上。要不，你去跟他聊聊？”

    “正有這個打算，我已經(jīng)聯(lián)系律師了。”袁博文說。

    沈漫姿輕咳一聲勸道：“我知道再多安慰的話也無濟(jì)于事，為人子女，孝順父母是應(yīng)該的。可是上行下效，如果父母不做人，做子女的也沒有必要愚孝。必要的時候可以狠下心，有些人，只有對他狠一些才能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，我就是這么對待我父親的。放心，我已經(jīng)替你試驗過了，不會遭天打雷劈的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袁博文掛斷電話。

    律師也過來了，等他打完電話后，才跟他交談。

    律師過去辦好手續(xù)，他進(jìn)去跟袁實見面。

    袁實仿佛一夜之間衰老了十幾歲，原本精致的他憔悴不堪，像極了這個年齡的糟老頭子。

    袁博文看著他，眼神平靜，緩緩地問：“你還有多久會死？”

    袁實苦笑，嘲諷地說：“連迂回都不愿意迂回，我好歹是你親生父親，你對我，就真的沒有一點感情，盼著我早點死？”

    “你錯了，”袁博文說，“我對你什么時候死毫無興趣，至于感情這兩個字，你應(yīng)該比誰都清楚。以前你家暴我母親，家暴我的時候，我和你的感情早就沒有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時候我心情不好，我查出來有病，心里難受。”袁實打斷他急切地解釋。

    袁博文卻說：“我曾經(jīng)試圖理解過你，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，都沒有辦法理解。你生病不是你家暴的理由，更不是你肆意傷害我和我母親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我承認(rèn)，我錯了。”袁實喘息著道歉，“我對不起你母親，對不起你。可是后來，我盡量彌補(bǔ)你了，這些年你做了那么多忤逆我的事，我還不是一樣遷就你？如果沒有我，你以為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沒有你我會生活得更好，你彌補(bǔ)我，從來都不是因為你覺得自己錯了。而是你生不出別的孩子，不得不假裝對我好。如果你還有別的選擇，你不會選擇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