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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第200章 怎樣保全自己

          所以,我怎配跟音音那樣美好堅韌的姑娘相提并論,被我爹爹凌辱火燒,她都沒求饒,被活活燒死,她都沒泄密。

          每每想到這里,我都肅然起敬。

          “既然寧乾洲逼著你們來談判,為什么你來了,他反而不見呢。”我擦去惋惜的眼淚,想起爹爹對十一的所作所為,我都忍不住痛恨心疼,無顏面對蔡老先生。

          “我也琢磨了些日子。”蔡老先生說,“乾洲善權,深諳政治規則。我來找他,他哪兒能輕易見我啊。”他嘆息,“他要見的人,恐怕是我們的領袖,是跟他身份匹配的人,是能下決策拍板的人。讓我們吃幾次閉門羹,也是殺殺我們的銳氣。這是精神打壓……逼著我們這邊的領袖出面,從一開始,我們就落了下風,若是和談,便只能被他牽著走。”

          “不累嗎?這么多彎彎繞繞。”我低聲。

          “乾洲所處的高壓世界,復雜到無法想象。”蔡老先生說,“他一言一行都有他的目的,因為精力有限,分不出多的精力做無用之事。寧派內部也不太平,不容易啊。”

          我看著蔡老先生臉上的老年斑,依稀記得多年前寧乾洲是怎樣敬重蔡老先生,而如今,他連見面都帶著羞辱算計。蔡老先生一次次來找寧乾洲,無非是代表嶺南政府跟他和談,想拉攏寧乾洲,一致對外抵抗洋人。用最小的犧牲和平解決國內紛爭。

          可寧乾洲不談,不見。

          他與內閣貌合神離,與嶺南政府形同陌路。

          擁有數量最為龐大的正規軍隊,訓練有素的勁旅如臥龍盤臥在中華大地上,是各方勢力都想拉攏的核心勢力。

          面對昔日愛人的父親,他心里也全是利益算計,身份衡量。連羞辱都不加掩飾,曾經那個為了恩師退讓百里的人不見了。

          “一個人,是真的會變,對嗎。”我低聲,“那顆心,那份感情,那曾經難能可貴的品質。”

          “會啊。”蔡老先生說,“一個人的變化,藏在他看過的書里,走過的路里,吃過的虧里。這跟他的人生經歷有關,短短這一生,我們都在往前走,都在變化。有的人變得更好,有的人變得更糟,總歸都是經歷了不同的風雨,沉淀出了不同的品性。我們沒有權力指摘任何人,因為我們無法感同身受,除非將他們走過的路走一遍,才有設身處地發言的權力。”

          我想起了紀凌修,下意識抓緊了雙臂。

          我無法想象他的經歷會給他帶來怎樣的變化,只是想想,心臟便戰栗疼痛。

          “我理解乾洲,他不是不見我。”蔡老先生說,“我代表的是一個組織,他面對的,便是我身后的組織。這種時候,我便不是我,他看到的也不是我。”

          “先生高潔,應名垂青史。”我低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