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2章 大人從來沒輸過

      裴硯知到達(dá)楊柳巷時,天已經(jīng)黑得看不清人臉。

      站在同樣寫著“裴府”的大門外,裴硯知盯著緊閉的紅漆木門看了半晌,才示意阿信去叫門。

      門房沒開門,只隔著門縫問:“誰呀?”

      “開門,是裴大人來了。”阿信說道。

      里面靜了幾息,回道:“家主不在家,家里只有女眷,怕是不方便招待。”

      阿信都被他這托詞給氣笑了:“大人是你家家主的叔叔,你說說,是怎么個不方便法?”

      門房仍是不肯開門:“實(shí)在是太晚了,家主又不在,請裴大人見諒。”

      “大人,怎么辦?”阿信問。

      裴硯知面沉如水,伸手從一旁的隨從手里奪過松油火把,對著大門燒起來。

      門房從門縫里看見,嚇了一跳,問后面出主意的小廝:“怎么辦,裴大人要放火燒咱們。”

      小廝好不容易才打發(fā)走了難纏的老太太,沒想到又來一個更難纏的,一時也沒了主意。

      裴大人都從宮里回來了,為什么自家大人還沒回來?

      不是說裴大人想念侄子,才讓陛下把侄子傳進(jìn)宮嗎?

      怎么轉(zhuǎn)臉就來火燒侄子的家宅了?

      這叔侄兩個,是幾輩子修來的孽緣啊?

      眼瞅著大門就要被點(diǎn)著,裴硯知身后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:“小叔這是干什么?”

      裴硯知舉著火把回過頭,就看到裴景修臉色慘白地站在臺階下。

      叔侄二人隔著幾階臺階對視,風(fēng)中狂舞的火把仿佛熊熊燃燒的戰(zhàn)火。

      “我干什么,你不知道嗎?”裴硯知反問。

      “我不知道。”裴景修邁上一步臺階,與他更近距離地對視,“是什么十萬火急的事,以至于小叔要放火燒侄兒的房子?”

      裴硯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幽深眼底閃過嘲諷的笑:“你玩了這么漂亮的一招偷梁換柱,要是不敢承認(rèn),豈不等于錦衣夜行,無人知曉,難道不覺得遺憾嗎?”

      裴景修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:“這么說的話,小叔的調(diào)虎離山也很漂亮,小叔敢承認(rèn)嗎?”

      “有何不敢。”裴硯知說,“那個小太監(jiān)就是我安排的,你要去陛下面前告發(fā)我假傳圣旨嗎?”

      “……”裴景修噎了下,又是一陣咳嗽。

      這么冷的天,他被打暈扔在郊外幾個時辰,差點(diǎn)沒凍死在野地里。

      他怨恨的目光望進(jìn)裴硯知沒有溫度的雙眼:“小叔敢假傳圣旨,我為什么不敢告發(fā)?”

      “我要是你,我就不敢。”裴硯知邁下一步臺階,微微彎腰,低頭湊近他耳邊,“你敢告發(fā)我,我就和陛下說,我聽聞你私藏了穗和,所以才讓人來你府上搜查,畢竟當(dāng)初是你和宋紹陽把人從宮里帶走的,都察院風(fēng)聞奏事,不需要證據(jù),這你是知道的。”

      “……”裴景修震驚地看著他,本來就白的臉色更是白得像紙,不知是凍的,還是嚇的。

      他原是想以此來刁難小叔的。

      他都已經(jīng)想好了,如果小叔上門來找穗和,他就問他,穗和不是已經(jīng)死了嗎,為什么還要找她?

      可是現(xiàn)在,小叔根本就沒給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機(jī)會,直接給他倒打一耙。

      若非親眼所見,誰會相信,一身正氣,兩袖清風(fēng)的裴硯知會有這樣狡詐卑鄙的一面?

      明明是他讓宋紹陽把穗和帶去了永州,他居然敢說是自己私藏了穗和。

      他可真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