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主任和佟志急忙起身打招呼：“程處長。”

    程處長笑著說：“坐，坐，老周、佟技術員，你們的需求我知道，可你們也要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，我們和蘇方的外交關系你們也應該知道，你們需要的設備，我需要跟上級領導申請匯報，還要跟蘇方進行溝通，這每一步都需要時間。”

    佟志焦急道：“程處長，沒有那套高精度滾齒機，我們很難完成上級領導布置的任務，如果機器不能到位，我們的工期不可避免的會延長。”

    程處長板著臉道：“佟技術員，我知道你們很難，但國家也很難，國家的工業發展更難，但有困難我們就克服困難，難道有困難我們就要止步不前嗎？我們要發揚迎難而上的精神，不能被困難所打倒。”

    周主任急忙道：“程處長，我代表我們全廠職工表態，我們一定會發揚艱苦奮斗，不畏艱難，勇于奮進的精神，我們有克服困難，完成任務的決心。”

    程處長點頭：“周主任，你們重型機械廠的任務很艱巨，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，我也會盡力支持你們的工作，你們申請的指標我這里通過了，我也會和上級領導匯報，你們回去等消息吧。”

    周主任聞言大喜，他來這里就是為了程處長這句話。

    周主任激動的握住程處長的手：“謝謝程處長，太感謝您的支持了。”

    等程處長走后，周主任和佟志對曹衛國又是一通感謝，非要請曹衛國出去喝幾杯，他們太清楚了，這要是沒有曹衛國的面子，他們今天能不能見到程處長都難說，更甭提這么輕松的拿到指標。

    盛情實在難卻，曹衛國只得跟手底下的科長交代了工作，拎著公文包就跟周主任、佟志一起離開了市工業局。

    三人在天興居推杯換盞，佟志喝的舌頭都大了。

    佟志：“曹處長，今天多虧了你幫忙，我再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曹衛國笑道：“佟技術員好酒量，我敬你。”

    “干！”

    兩人碰了一下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

    周主任拿著筷子開始訴苦：“哎，真是世事無常啊，你們說說兩國的關系怎么說變就變，就跟小孩子鬧別扭一樣，來得猝不及防，前幾年，蘇聯老大哥是真夠意思，要設備給設備，要技術給技術，要人給人……那時候咱們的技術壁壘是今天攻破一個明天攻破五個，可一轉眼，老大哥變臉了，工程師撤走了，圖紙銷毀了，連說明書都撕了，想添置幾個設備都得求爺爺告奶奶，真他娘的憋屈，什么時候咱們國家能趕超蘇聯，趕超歐美，讓他們也跑來求咱們賣給他們機器設備，只要是能出了這口窩囊氣，就是讓我減壽十年我也愿意。”

    對于周主任的這番話，曹衛國也是深有體會，因為他主管的采購管理處也經常和蘇方打交道，為了從蘇方買設備買原料，受夠了窩囊氣，可技術上的差距，你不服氣又能怎么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