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九十一章 聽證會(一)
程頤點點頭。
張斐道:“敢問程副使,假設你在九月的時候,沒有阻止程都監,而是任由他調用水兵,你認為這是你的過錯,還是他的過錯?”
程頤捋了捋胡須,“他有沒有錯,我不知道,但是我肯定是失職之罪。”
張斐道:“假設程都監真的有強征勞役,毀壞良田,我想知道的是,為什么沒有官員如程副使一樣,利用律法和制度去阻止程都監?”
程頤額頭上開始有些冒汗,“這我之前說過,是因為畏懼,害怕遭受程都監的報復。”
張斐問道:“根據程副使所言,在河北官員心中,這一身官服是要重于自己的責任,為了可能會發生的報復,而不去履行自己的職權。同時又去責怪他人無視州官、律法。有沒有可能,其實在程都監面前,根本就沒有州官律法?”
程頤徹底沉默了。
張斐笑道:“程副使之所以不回答,是不是因為程副使認為,這么回答,好像是在貶低他人,凸顯自己,畢竟只有程副使依照法度,果決拒絕了程都監的無理要求,所以,此非君子所為。”
程頤臉上一紅。
就是這么回事,為什么別得官員不像他一樣,去阻止程昉的無理要求,他這么說,就太不好了。
“誠然,我不是君子。”
張斐輕輕一笑。
程頤臉上更紅了。
張斐翻開一頁文案,又向程昉問道:“程都監。”
“在!”
程昉下意識地直起腰板,旋即反應過來,自己好像官職比他高,又是從容微笑道:“張檢控請問。”
一看張斐就是自己人啊!
張斐問道:“根據那道密狀,程都監曾當眾人面揚言要彈劾程副使,不知是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