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吉爾搖了搖頭，隨即自嘲地笑了笑，自己這幾天行徑比較固定，每天上午都和克萊恩去射擊俱樂部練習(xí)，是不是讓其他人誤會什么了？

    “隊長就在辦公室，想必你已經(jīng)知道了，奧利安娜太太去銀行一趟，要中午才會回來。”布萊特見安吉爾否認，又逐個報出其他人的去向，“科恩黎和弗萊去西區(qū)巡邏了，洛耀女士今天值守‘查尼斯門’，尼爾先生還在老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謝謝，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”了什么，安吉爾自己都不明白，她現(xiàn)在心事重重，只是下意識地回答。

    等回過神來，她已經(jīng)重新回到隔斷后，沿著走廊來到盡頭的房間，這里只有一道通向地下室的樓梯，窗外的朝陽升起，陽光照進來，將房間染成金黃色。

    來都來了，她干脆沿著樓梯走到地下室，準備去老尼爾那領(lǐng)取訓(xùn)練用的子彈，這幾乎成了每天固定的行為了。

    地下通道的煤氣燈不分晝夜地燃燒著，將光芒灑向四周，搖曳的火光讓墻上的黑夜女神圣徽如同活過來一般晃動著。安吉爾緩緩前行，安靜的通道內(nèi)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回響。

    這是第幾次來到地下室了？

    她回憶著第一次被羅珊帶到地下室的經(jīng)過，那次也是去武器庫找老尼爾，短短一周，自己居然如此熟悉黑荊棘安保公司了？

    鄧恩·史密斯那低沉的聲音仍然回蕩在耳邊：“你是否愿意正式加入廷根市值夜者小隊？”

    是啊，自己愿意嗎？

    這個問題她在殺死雪倫夫人的當(dāng)晚，鄧恩邀請她時就思考過，但在這段時間作為非正式成員的經(jīng)歷，讓她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。

    來到地下通道的十字路口，安吉爾并沒有右拐直接前往武器庫，而是在路口站定。

    利用通往查尼斯門的昏暗走廊背景，她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簡單的表格，左邊是正式加入值夜者的壞處，右邊則是好處，中間用一道虛線分開。這是她遇到難題時習(xí)慣使用的思考方法，寫在紙上更好，但現(xiàn)在手頭沒有紙筆，安吉爾就直接在思維中進行。

    首先是失去自由，她在左邊的表格里填入第一個詞。

    按鄧恩·史密斯的說法，值夜者的正式成員未經(jīng)同意不得離開廷根市，也就是只能在自己的轄區(qū)活動，想必進行審批也是困難重重，自己的大部分時間將只能在這塊固定的區(qū)域度過。

    不光是空間上的自由，還包括時間和心理意義上的自由。除非像老尼爾一樣步入老年，喪失大部分戰(zhàn)斗能力，轉(zhuǎn)為文職成員，否則正式的值夜者幾乎可以說是終生制的，這和羅珊那樣的文職成員不同，一旦加入就沒有回頭路了。

    否則就是“叛逃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