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安吉爾目瞪口呆的注視下，這位黑夜教會的天使視線于她裸露的胸口和腰腹間停留了一瞬，就不自在地移開，隨后整個人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一般消失了。

    祂隱秘了自己的存在。

    安吉爾深吸一口氣，感覺有些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，最終只能搖了搖頭，走出浴缸，隨手在胸口點(diǎn)了一下，黑色深邃的火焰自她指尖涌出，緊貼晶瑩剔透的肌膚如瀑布般流下，在蒸干她體表水分的同時形成了一條算不上華麗，但端莊大氣的黑裙。

    黑焰迅速凝固，外表完全看不出是虛幻的結(jié)構(gòu)，反而與細(xì)織的綢緞類似，在燈光下反射著光澤。

    比換衣服要方便，就是全身空蕩蕩的，像是在裸奔，而且萬一有人摸到我身上……唔，首先他就會經(jīng)歷毀滅之焰的考驗(yàn)……安吉爾嘀咕了幾句，瞥了一眼墻上被水霧籠罩有些模糊的半身鏡，很滿意自己這身“打扮”。

    這和她第一次進(jìn)行密契儀式，容納“魔女”牌后的形象幾乎一致，只是少了一頂搭配她淡金色長發(fā)的皇冠。

    但上次我是靈體狀態(tài)容納褻瀆之牌展現(xiàn)出的形象，這次卻是本體，而且是接近序列0的天使的容貌……難道那張很可能由鏡中羅塞爾制作的紙牌表面上是女裝羅塞爾，實(shí)際上卻是以我為藍(lán)本的？

    她腦中冒出的念頭尚未消散，阿里安娜的身影就再次于墻角出現(xiàn)，幽黑的眼眸平和、淡定，仿佛剛才闖入浴室的根本不是祂。

    祂肯定是故意的，是對我偷偷窺探王室，嘗試突破祂保護(hù)的報復(fù)……安吉爾撇了撇嘴，率先離開浴室，帶著這位沉默不語只是微笑的天使來到書房，自己占據(jù)了松軟舒適的單人沙發(fā)，看著阿里安娜來到身旁，沒有坐下的意思，遂開口問道：

    “阿里安娜女士，這個月是您輪值？”

    “三天前，我接替了德林克·奧古斯都，”阿里安娜用平淡得幾乎沒有感情的語調(diào)回答道，“不需要對我使用尊稱，我們都是女神的眷者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，阿里安娜女士。”

    安吉爾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，繼續(xù)說道：

    “我剛才只是想看看自己的那位信徒是否在索德拉克宮內(nèi)，并非有意窺探王室，希望沒有冒犯到您。”

    但你冒犯到我了——她用眼神補(bǔ)充道。

    被這雙蘊(yùn)含各種感情的紫眸注視，阿里安娜再次移開了目光，顯得有些心虛，片刻后坐在了對面的沙發(fā)上，那雙赤足縮進(jìn)長袍下方，整個人似乎變小了一圈。

    “她正在和埃德薩克二世交談，增進(jìn)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