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時鮮血四濺，交雜著降落的第一顆雨珠，滴落到賦云歌的頰邊。

    眼前突發(fā)的變故，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一跳。不是驚訝于這個換命者的勇氣，而是都首先被他渾身的傷創(chuàng)震驚。嚴(yán)重的傷勢，已經(jīng)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。

    鐵錐深深插進(jìn)了那個人的心臟。賦云歌心中怒火熾燒，交織一劍，將那個擲出鐵錐的大漢瞬間刺死。

    等他回眼望去，只見那個擋招的人身子晃了兩晃，忽然無力地向后仰面倒了下去。

    雨幕沙沙飄落，淋濕了每個人的臉龐。

    賦云歌連忙轉(zhuǎn)身抬臂，一把接住了那個為自己擋下致命殺招的人。

    雨水稀釋了那個人滿臉的鮮血，看起來模糊難辨。賦云歌抬起袖子為他擦了擦，但等到看清那副臉龐，他卻忽然錯愕地失聲叫道：

    “是你……銅牛！”

    幾個莊戶聽他叫出銅牛的名字，臉上也都露出難以置信的嘩然。

    只見銅牛傷痕累累，兩只拳頭已經(jīng)血肉模糊，他的腹部還插著兩柄斷刀，正在汩汩地向外流血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大腿、雙臂、后背等處，無一不是遍布創(chuàng)傷。

    “銅牛……振作點(diǎn)！”賦云歌不斷晃著他的肩膀叫道。

    眼看著他奄奄一息，不管他之前有多么齷齪，這時候也都顧不上計(jì)較了。

    剩下的大漢有的開始和莊戶又廝殺起來，但是已經(jīng)開始漸趨后退了，已經(jīng)沒有了剛才的氣焰。雨下得漸漸大了，飄忽的風(fēng)吹刮著血腥，融化在迷離的雨絲之間。

    銅牛緩了好久，慢慢地抬起眼皮。

    “莊里……沒事了……”他緩緩嚅動嘴唇，吐息著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話，聲音孱弱得氣若游絲。

    雨聲滴滴答答，泥坑的水洼里，雨水交融的聲音都要蓋過銅牛的聲音。賦云歌眼眶里充滿酸澀的淚水，小心翼翼地俯下耳朵，仔細(xì)聽他說出每一個字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沒本事……”銅牛掙扎著吐字，“沒辦法，替娘報(bào)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