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套了兩句后，沈明珠就走了，走時還依依不舍地說：“媽媽，你也要保重身體，我先回家，過兩天燉個湯再來醫院陪你。”

“嗯，乖女兒。”

孟如秋笑容欣慰，一如往昔。

沈明珠走后，病房里安靜了下來。

孟如秋伸出手，在沈看山癡傻呆滯的臉上輕輕撫了撫，像是在對他說話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：

“我不信你會好端端傻掉，也不信你會想要自殺。”

“醫生說你是受了刺激，可當時陪在你身邊的就只有我們的女兒明珠，能把你刺激成這樣的，會是什么呢？”

孟如秋低著頭，她剛剛沒有告訴沈明珠的是，她手里還有些錢，是今天找沈時節要來的兩百萬，在結算完醫藥費后還剩下不少。

有了這錢，她會帶沈看山去更好的醫院，找更有名望的國醫大師。

她一定一定，要讓沈看山恢復過來！

孟如秋深吸一口氣，等到沈看山又一次睡著后，她輕手輕腳離開病房去找了今天來醫院查房的小護士。

她要知道沈看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，為什么沈明珠會說他想要自殺？

就算自殺，會用被子枕頭把自己捂死捂窒息的方法嗎？

小護士搖搖頭，回答道：

“沈太太，我是真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。我只記得我進去查房的時候，你女兒就在里面喊起來了，說你先生要自殺，讓我喊人。”

“當時我跑過去看，你先生已經面色發紫，因為窒息瀕臨死亡的邊緣。”

“不過我們后來查看過，你先生手背上的輸液針是他自己拔的，傷口的形狀不會有假。至于什么原因，我就真不知道了。”

小護士說得很詳細，幾乎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。

孟如秋掐著手心，再次問道，“那......當時的病房里，就只有我先生和我女兒兩個人嗎，沒有外人？”

“是的。”小護士點頭。

“好我知道了，謝謝你啊......”

孟如秋的手心被捏到泛白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，對著眼前的小護士淺淺笑了一下。

這一笑竟然笑得極美。

小護士被晃了一下神，一瞬間想到年輕時候的孟如秋可是有著涼州城第一美人的稱號啊，縱使歲月無情，可歲月也給了她格外的優待。

想到這兒，小護士一時沒管住嘴，脫口說了一番話，等說完意識到不妥的時候，也已經收不回來了。

“沈太太，你還是防著點你這個養女吧，我看她就不像什么善茬，看著又精明又有心計......”

說完，小護士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，雖然自己只是出于好心想要提醒，但對于一個外人來說，就像是故意在挑事生非。

“沈太太，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，可能是我小說看多了吧，總是把人往壞處想。你就當我一時嘴快胡說八道，實在對不起！”

出乎意料的是，孟如秋竟然沒介意，也沒生氣，依舊溫和道：“謝謝你。”

“啊，不、不客氣......”

小護士有些不好意思，趕忙溜了。

孟如秋回到沈看山身邊，心中一團亂麻，像是一個個疙瘩不知道該怎么解開。

安靜的病房里，能聽見她微不可查的囈語，又輕又縹緲：

“他可是你爸爸啊......沈明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