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辭猛地甩開他。

站在雨中，劇烈地喘息著，久久都無法平靜下來。

跪在那里的男人，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。

聶辭一驚，下意識回頭看他。

“對不起……蓓鈺，對不起……是我害了你，都是我……是我……”

男人哭了。

那是聶辭第一次見他哭得那么傷心，像個少年。

她跨過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峰巒，也是第一次，她看清了彼此本來的樣子。

不是不愛，恰恰相反，正因為很愛，他才會這么難過。

聶辭垂眸，唇邊是抹無奈又無助的笑。

她蹲下身子，輕輕抱住了他，“你沒有錯，錯的不是你……別再說是自己的錯了。”

她的聲音，仿佛帶著魔力，讓原本失控的男人冷靜下來。

他慢慢睜開眼睛，當他真正看清面前的人時，他愣住了。

有過一瞬的慌亂無措。

聶辭心下失笑，他慌了，是因為她窺見了他一直藏在心里的畫面。

“這里太危險了，走吧。”

聶辭起身。

突然，他拉住她：“我……”

紀衡咬了咬牙，竟不知該如何開口。

“嗯，我都明白。”

聶辭也沒多說，率先走出去，“有什么事出去再說吧，水已經漲上來了，咱們不能再逗留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

紀衡在清醒后，也明白當務之急是保障她的安全。

兩人回到娘娘廟，村主任和劉姐都迎了過來，一個勁地撫著胸口：“哎喲，讓你們嚇死了！”

“回來就好！回來就好！”

劉姐感激的同時，又很自責。

“劉姐，我們沒事……阿嚏——”

聶辭全身濕透了，又都是泥巴，很是狼狽。

紀衡此刻也好不到哪去，只是臉色更加蒼白，眼神則一瞬不瞬地跟著聶辭。

劉姐忙將聶辭帶進帳篷，“快跟我去換衣服，別著涼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聶辭從回到，到身影消失在帳篷里，都沒有回過頭看紀衡一眼。

紀衡站在原地，像被遺棄了的流浪狗。

聶辭在帳篷里脫下濕衣服，隋靜趕緊遞給她干凈的衣服，又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。

“辭姐，對不起，都怪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