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6章 他夢到

          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心臟仿佛是被一只大手攥緊,透不過氣來。

          “你怎么回事啊?”王清如被吵醒了,見他坐起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,不耐煩地問道,“又做噩夢了?”

          最近他總是做噩夢,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虧心的事。

          最讓王清如惱怒的是,他做噩夢好幾次都叫著易昉的名字。

          見他不做聲,只是依舊捂住胸口喘氣,不禁冷冷地道:“又夢到易昉了?夢到她死了沒有啊?”

          “她死了。”戰北望喃喃地說,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,“很真實,我夢到她被村民砍死了,死得很慘,頭顱都被割下,滿地的血,身子也被砍得稀巴爛。”

          大半夜的,聽得他說這些,王清如只覺得頭皮發麻,呵斥道:“行了,死活都是她的事,跟你有什么關系?快些睡吧。”

          戰北望赤腳下了床,“你睡吧,我去書房睡。”

          王清如惱怒得很,“你總是去書房睡,府里頭的人怎么看我?”

          戰北望全身沒有力氣,扶著床邊站了好一會兒,王清如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到了,耳邊盤旋的都是夢里易昉的慘叫。

          踉蹌出去,才發現不知道什么下了雨,凄凄雨聲砸在屋頂,變成一條雨線滾下。

          他從回廊里行走,凄慘的風燈被吹得四處飄搖,他的身影也東倒西歪,時而被拉到像巨獸似的,時而飄搖得像鬼影。

          風聲夾著雨聲,也仿佛是鬼哭狼嚎,他想起夢里的哀嚎,心頭頓時像是被扔在油鍋里炸,又痛又炙。

          他本是要去書房的,但雙腳就跟不聽使喚似的往吉祥居去了。

          推開吉祥居的門,他已經渾身濕透。

          短短一兩個月,吉祥居已經荒草萋萋了,素日里也沒有下人進來打掃清理,黑漆漆一片,院子也全憑外頭的風燈照過來,才能辨別一二。

          風呼呼的,伴隨嘩啦啦的雨聲,他就站在院子里頭沒有再往里挪一步。

          他死死地盯著關閉起來的廳門,之前每一次來,易昉都會從里頭走出來,臉上帶著諷刺,問他一句,“還認得吉祥居的路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