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四章 藥人

          陸曈驟怒,試圖伸手去奪,卻撲了個空。

          “從前我不知你心思,現在知道了,就絕不放手。”他把彩絳繞在指尖,沉默不語地看了她許久,一字一句道:“陸曈,不管你搬出什么理由,我都不會再相信。”

          陸曈頭疼欲裂。

          裴云暎此人,最是難纏,從前他們交手時,就像甩不掉的影子,他最擅長發現人隱瞞的錯漏,深藏的弱點,對準命門步步緊逼。從前是他對她遷就退讓,到了眼下,一交手她就已泄露底牌,他要追究起來,實在毫無還手之力。

          半晌,陸曈憋出一句:“自以為是。”

          “陸大夫。”裴云暎不以為意,一雙漆黑眼眸平靜深邃如落梅峰夜雪,泛著點涼,深靜又溫柔。

          “與人有情一事,是你教會我的。所以你不妨再教教我,如何與人廝守。”

          廝守。

          分明是放狠話的語氣,偏偏說的話卻如此動聽,陸曈心中一跳,只能努力瞪著他,勉強嘴硬:“誰要和你廝守?”

          “你總會承認。”

          她氣怒,僵硬站在原地,只覺人好似被分成了兩個。一個在暗處,為這明朗的、燦然真摯的情意而心動,竊喜于這份兩情相悅。一人卻在更高處冷眼旁觀,嘲笑她這沒有結果的、渺然無終的結局。

          腳下傳來寒冷涼意,方才下榻時太過著急,陸曈沒穿鞋,落梅峰上雪夜冰涼,此刻寒氣漸漸襲來。

          正僵持著,眼前一花,身子驟然一輕,陸曈愕然抬眸,發現裴云暎竟一把將她橫抱起來。

          他動作很利索,懷抱卻很柔和,抱她抱得輕而易舉,格外輕松。

      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          “你要站到什么時候?”他抱著她往榻邊走去,“著涼了未必有藥。”

          他把她放在榻上,陸曈坐直身,警惕盯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