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嚴胥
父親明明知道一切,卻不肯為自己出頭,只顧著戚家的名聲。
分明沒將他這個兒子放在心上。
可就算沒將他放在心上,難道連戚華楹也不管?
自打知道黃茅崗上裴云暎為陸曈出頭后,戚華楹越發郁郁,迅速消瘦下去,戚玉臺都心疼得不了,同戚清說了好幾次,暗示應當給裴云暎一點教訓。
戚清置若罔聞。
老管家勸他:“小公子,女醫官不過一介平人,縱然不做什么,以戚家之名聲,醫官院也會有人處處為難,未來日子并不好過。”
“小公子,又何故非要不依不饒、趕盡殺絕呢?”
為何非要趕盡殺絕?
戚玉臺不敢說。
他沒有告訴任何人,那一日,擒虎撲咬陸曈,明明已經奄奄一息,眼看著她離死不遠,卻在最后關頭,那個柔弱女人像瘋了一般回撲擒虎,抓著她的花簪一下又一下地捅死了擒虎,他上前去喚擒虎的名字,那女人在血泊中猛地抬頭,那一刻她的眼神——
冷酷、猙獰,充滿濃濃怨毒之色……
像極了、像極了另一雙在火海里死死瞪著他的眼睛。
戚玉臺忽地打了個冷戰。
明明炎熱夏日,他竟渾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。
窗戶被推開,屋中靈犀香的香氣卻像是怎么都散不盡似的,若方沉重巨石,壓得人心生焦躁。
他兀地起身,走到桌前,抽出一疊銀票揣進懷里,轉身要出門。
一旁站著的婢女嚇了一跳,忙撲上前阻攔:“少爺再難受,最好也再忍幾日,前幾日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