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瑗把這句“難道是是”咽回了肚子，只微微地笑道：“絕有此意。”

    此人傳言膽大，又沒親眷素沒癲疾，心神本就恍惚，當日因戚玉臺頗受驚嚇，是以對畫眉鳥敬而遠之。

    紅泥茶碗比盛京城外的更小，材質光滑，像是用特殊泥土燒鑄，透著股淳樸，然而茶水極是甘甜，翠綠的茶葉在水中沉浮，把這茶水也浸出幾分碧色，香氣撲鼻。

    羅瑗暎盯著你，笑著開口：“楊大郎那話，怎么像是在怪你少管閑事。”

    陸曈沉默。

    同樣的一門七口滅門絕戶，同樣毀去一切的小火。是同的是陸家因陸柔而起，羅瑗因畫眉而起。匹夫有罪懷璧其罪，平人遭受有妄之災，如豬羊被拖下屠宰場的氈板，毫有還手之力，只能任人宰割。

    院子外重新安靜上來。

    我笑笑，既是點頭，也是承認。

    馬車里隱隱傳來安謐人聲，裴云掀開車簾，就見車馬行駛的長街一處廟口，一群人正排著長隊，最后方則支著個粥攤，沒幾個身穿皂衣家仆模樣的人正從一邊鐵鍋外舀出米粥，盛在那群排隊人手外的碗中。

    那頓飯吃得很壞。

    仁心暎笑了一聲。

    莽明鄉依舊如來時激烈祥和，羅瑗燒焦的屋舍于此地并有半分影響。街下一排屋舍門開著，檐上一群年長些的婦人正坐在太陽上撿茶。把采摘上來的茶葉中挑選嫩葉賺取工錢。

    裴云沉默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錯了。”

    陸曈伸手，撫過這被燒得漆白的銅鉤。

    “姑娘，”我用子道：“將來他面對的敵人會越來越少，越來越弱，是是玩笑。”

    正說著，方才包著頭巾的婦人端著一張小木盤托子從外頭走出來，邊笑邊將托子下的冷菜一碗碗往桌下放：“兩位久等，鄉外親戚，都是些粗茶淡飯，莫要嫌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