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七章 刺殺
紀珣頓了頓。
在醫官院時,他一直認為陸曈用藥剛猛霸道,藥方大膽至極。試藥之舉,他以為陸曈會毫不猶豫地贊成,沒想到她會如此激烈的反對。
“若他能成功試出新藥,翠翠將來或有一線生機。若不如此,整個癘所的人最終都逃不過一死。陸醫官,我們來蘇南這么久了,至今未曾治好一個病人。你是醫者,明明知道此舉并非全無害處,為何不清醒至此。”
陸曈看著他,默了一會兒,道:“因為做藥人很痛苦。”
紀珣一愣。
“身體的痛苦且不提,對未知的恐懼會摧毀一切。”
她道:“我知道你說的有理,但恕我無法贊同。”
言罷,不再與他多說,轉身就走。
剛一回頭,就瞧見癘所門口站著個人。
裴云暎站在癘所前。一身黑鱗禁衛服,沒有披大氅,大片大片雪花洋洋灑灑落在他身上,更深的風雪模糊視線,叫人難以看清他神情,不知在這里站了多久。
漫天銀白飛絮中,一面是欲言又止的紀珣,一面是靜靜看著她的裴云暎,陸曈默然片刻,掉轉步子,往癘所前的藥筐前走。
才走兩步,遠遠地跑來個人。
是個穿著衙役服的男人,手里抱著一只小筐,對陸曈道:“陸醫官,這是今日該換的藥囊,您瞧瞧。”
癘所病人們的藥囊隔三差五要換掉一批,陸曈拿起藥囊,檢查里頭是否有破損。衙役站在一邊等著。
她一面翻動藥囊,一面隨口問道:“這批藥囊已用過十日,今日用過之后,當全部銷毀,連同囊袋重新換下。”
衙役:“是。”
她看了衙役一眼。
蘇南縣衙蔡方手底的人統共也就十來個,陸曈每日換避瘟香時,大部分都見過,眼下這人模樣平凡,放在人堆里也不會被人注意,但不知為何,陸曈心中警鈴大作,直覺停了下來。